“廖家沟?”方士元勃然变色,好不容易才压下心中泼天的怒意。只说方家这两个月来经历的事情,小儿子玩赛车出了车祸断了两条腿,现在还在医院里头住着;二儿子婚内出轨被媒体抓了个正着,他岳家索性撕破脸,闹了起来,梗着脖子要从方家身上咬下一块肉来;唯有大儿子那边相安无事,最严重的不过是被开水烫到了手指。
而他自己,原本还算硬朗的身体突然就跟老了十几岁一样,之前拄着拐杖还能走,没成想昨天下午从曲仁村回来的路上出了车祸,十几辆车撞在一起,他还不算太严重,只是断了一条腿。最严重的是祁县县长高胜,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里头躺着。
而这一切,竟然都是因为一群乡下人开山修路造成的,方士元怎么可能不愤怒。
但他也知道眼下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他好不容易冷静下来,问道:“广宁大师可有补救的方法?”
“要补救倒也容易,只需要将被挖去的那座山填上,再镇以一件法器,‘五马绕云’风水宝地必然能恢复如往常。只是此事既然惊扰到了方家祖先,怕是不得不开启墓室,好生祭拜告罪。”广宁大师眼中精光一闪。
还有一点他可不会说。
他在方家的墓地里布置了一个转阴阵以汲取地气转化成阴煞之气蓄养僵尸,就在刚才,宋家村的事情传到了他耳朵里,他心中顿时就有了计量。
那宋嘉清能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修成紫僵,必然是在短时间之内汲取了大量的阴煞之气,而这些阴煞之气必然是从方家祖坟里的转阴阵而来。是什么迫使这些成型的阴煞不被他蓄养在墓室里的尸体吸收,反而阴差阳错的窜逃到了宋家村?
要么,这方家祖坟里诞生了一件镇压阴煞之气的宝贝,要么,就是转阴阵出了问题。
无论是哪一种,复原了养尸地的气机之后,他都必须下一趟墓室,所以什么告罪方家祖先只是托词。
更何况方士元身上的气运已经所剩无几,怕是没几天活头了,他也该准备准备给方士元的大儿子下咒了。他家大儿子身上的气运比方士元身上的还要深厚,要不然也不会在整个方家陷入混乱的时候,唯独他安然无恙。想来供应这养尸地到墓室里面的僵尸彻底成长为白僵不成问题,到时候,有这些僵尸在手,天南海北,他大可以横着走。
至于当初艰难除掉宋嘉清的邵云去,广宁大师觉得,一个小毛孩,也不知道从哪儿学了一点花拳绣腿,不足为惧。
“那就麻烦广宁大师了,事成之后,我必有重报。”方士元一脸虚弱的说道:“东业,你跟着广宁大师,尽快把事情办妥当。”
“是,爷爷。”方东业连忙说道
广宁大师当即从座位上站起来,“既然如此,方老先生,我这就去布置了。”
广宁大师和方东业一走,病房里立马就清静了下来。
正半躺在病床上闭目养神的方士元突然睁开眼:“县政府的人怎么一个都没到?”
这可不大正常,往年他过来的时候,哪怕只是小小的咳嗽几声,都有政府的干部带着礼物特意跑到他这儿来嘘寒问暖。怎么他今儿个都躺在病床上了,反而一个人都没见着。
伺候在一旁的管家跟着皱起眉头,没说话。
方士元越想越觉得不大对劲,心里隐隐有点不安,他对管家说道:“你去请高长敬高副县长过来,就说我有点事情想和他商议。”
县长高胜进了重症监护室,现在政府部门的主脑也就临时成了副县长高长敬。
“是。”管家冲着他微微一鞠躬,转身出去打电话了。
没过一会儿,管家回到病房,眉头皱紧:“老爷,高副县长说他没有时间,我又试着打了电话给其他政府部门的主官,都被各种各样的理由推脱了。”
怎么突然有一种被所有人敬而远之的感觉。
方士元瞳仁微缩,内心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他说道:“把手机给我。”
“是。”
方士元接过手机,手指点着小桌子,过了足足有十几秒钟,这才终于接通了副县长高长敬的电话:“喂,高副县长啊,你的胳膊好点了吗,今天的这场车祸连累县政府的官员或多或少都受了伤,实在是不好意思,改天我略备薄礼给诸位赔礼道歉。”
“方先生客气了。”
这话回的怎么都有一种这场车祸就是他方士元的过错的意思。
方士元一噎,但他还是客客气气的说道:“对了,我这里有点事情想要和高县长商商量量,不知道高县长能不能到我的病房里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