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瑛华乜向轩窗,心头细算,“时辰不早了,准备一下快启程吧,天黑后正巧能赶到。”
不多时,小贵子就收拾好了行礼,跟姜丞一人提着一个,运到了客栈外的马车上。
临走时,赵贤饿的咕咕叫,蔫蔫说:“皇姐,我真走了啊。”
瑛华听到他肚子打鼓,但丝毫没有挽留的意思,板着脸道:“赶紧走吧,别再给我惹事了!”
“哦,那我走了。”
赵贤如小媳妇似的一步三回头,在姜丞的护送下渐渐消失在视线末端。
聒噪消逝,屋内静谧万分。瑛华坐在罗汉榻上,惆怅地凝望窗外。视线愈发模糊,她乌睫扇动几下,有冰凉的泪滴从眼角滑落。
“夏泽,我有点难过。”她低声嗡哝。
夏泽淡然而立,听到她声线发颤,神色顿沉,皂靴轻抬踱至她身前。面前的佳人毫无方才的意气风发,两行清泪挂在面颊,看起来楚楚可怜。
瑛华余光瞥到他,旋即扑进了他怀中,泪水倾泻而出。
听到她的呜咽声,夏泽眸光轻晃,心也忍不住酸涩起来。他不明就里,唯有环住她,手心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给她安抚。
哭了一会,直到他的衣襟被泪水打湿,瑛华这才乏累收敛,哽咽道:“你说……我会不会把太子打坏?”
原是心疼太子了,夏泽释然一笑,指腹轻轻擦拭着她面上的泪痕,“公主担心他,为何还要动手。”
她耸耷着嘴角,“我忍不了,看见他那副纨绔样我就头疼,他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人要变起来,很快。”夏泽眸光渺远,睇向她那双纤长乌黑的睫毛,“暴力只能让人屈服,不能让人心服。公主还是先安稳下来吧,太子聪慧,耐心捋教还是可以转性的。”
“嗯。”瑛华闷闷的应了声,深嗅了一下他身上的幽香,“,要不然……我心里的烦闷真不知道该向谁说。”
她的心绪不加掩饰,言辞间的依赖感满溢于表。
夏泽颤了颤指尖,抚上她的三千青丝,声色浅淡却掷地有声:“公主放心,我会一直在的。”
冷风从轩窗吹进来,薄纱纷飞缭乱,两人都不觉寒意。碧空拨云见日,有光倾洒而下,更添了几分暖意。
这顿午膳终究是没吃上,付了银钱,瑛华恹恹然的登上了回京的马车。
官道平坦宽阔,夏泽骑着枣红骏马奔驰在侧,衣袍咧咧,俊逸飒爽。
她挑了帘子,望着那身影发愣,眉间蕴着惆怅。
赵贤的出现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对于她自己来说,杀掉江伯爻算是功德圆满,但对于赵贤的江山来说,这只是治标不治本。
如果他依旧声色犬马,德不配位,还会出现无数的江伯爻。没有瑞王还有惠王,甚至还有诸多的皇叔伯,他的龙椅依旧坐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