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德子看她脸色深沉,以为是今日殿内巨变,他们做奴才的,日子好不好过,还不是随着主子,他试着宽慰道“姐姐,咱们娘娘一向和善,对下人从不苛责,虽宁尚书不在朝为官了,但娘娘一向受皇上恩宠。。。。。。”
苏云颜正欲说,你误会了,我。。。。。。
就听得门外,宫婢说,安公公来了,已经进了院子,此刻正在淑妃处。
两人互看了一眼,心下一惊,皇上身边老公公,此刻三更半夜竟到此。
“公公,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父亲一生伟岸,怎能死的这样不明不白,怎会自缢而死,我不信,我不信。。。。。。定是他!定是他做的。”
身旁苏么么赶忙上前捂住她的嘴,心道“我的娘娘啊这话可说不得!”
安公公,看着瘫倒在地的淑妃,也知今日事儿大,怕小子们干不好,拦不住淑妃,找到皇上那儿去。可是皇上那性子,此刻怎会见淑妃,况且,他领这棘手活计时,皇上都说了,别让淑妃来找他。
“娘娘,皇上心疼您,这大雪天的,已经安排好车马了,您回去好好安慰宁夫人,皇上说,准您出宫,过了头七再回来。这样的恩德,往上数好几代都没有,皇上说了,这夜深露重,又下大雪,怕您染了风寒,就不必去谢恩了。”
“不必谢恩”,淑妃咬着银牙,一个字一个字复述着,突然笑了笑,把“久经战场”的安宫宫吓了一跳。
此时的苏嬷嬷也是泪如雨下,她抱紧淑妃说道“我的好娘娘,您先回去看看夫人吧,这时候夫人最需要您了。”
“定是他干的,嬷嬷,定是他干的,他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娘娘不要这样”苏嬷嬷死死的抱着近似发狂的淑妃。
“安公公,我家娘娘丧父之痛还请。。。。。。”
安公公抬手,“杂家明白,先告退了。”
苏嬷嬷感激的看着安公公的背影,今日娘娘口无遮拦,如有心之人,传到那人耳里,又是一场杀身之祸。
安公公走后苏云颜,领着清潭进了淑妃房内,收拾细软。
连夜坐着马车,前往尚书府。一路上,淑妃,一直在苏嬷嬷怀里抽泣着。
苏云颜坐在另一侧,默不作声,只是一次次的帮淑妃拭泪,心中叹道,这样美的人儿~~
马车很快到了尚书府。朱漆的大门仿佛因为主人的逝去抽走了颜色,苏云颜曾经来过几次,原本磅礴大气,如今竟有了衰败之象。
宁尚书走的急,门里的小厮正在仓促的挂着白帘,神情戚戚。宁尚书待下人宽厚,此时的每一个人心中,无不是悲从中来,并且无数次诅咒“那个人”。
苏云颜和嬷嬷扶着淑妃,慢慢走进大门,此次回门不似往日风光,只是寥寥带了几人,身后跟着拿着包袱的清潭、小德子还有两个公公,又添了几分寂寥。
“娘娘回来了,夫人,娘娘回来了”门房高喊道。
原本跪在堂内的宁夫人,此刻强撑着站起来,两名贴身婢女赶忙上前扶住。
“梦儿,我的梦儿。”宁夫人含着热泪,痴痴的喊着淑妃的闺名。
淑妃再也绷不住,奔向母亲的怀里,俩人抱着嚎啕大哭。
“梦儿,若不是那个战北王,你爹不会死”宁夫人眼中含泪愤愤的说道。
“女儿知道,女儿知道。。。。。。。”
苏云颜跟着淑妃,行跪拜大礼,随后,又随着淑妃,在灵堂内跪了一夜。
她在一旁小心伺候着,听着宁夫人说着,宁尚书回府之后的种种,也是默默跟着流泪。
她们说宁尚书死,是因为战北王,然而她却觉得,宁尚书是死于自己的骄傲,死于他以身相托的江山,死于皇上轻飘飘的一句“回乡养老”,死于以死明志。
翌日,来吊唁的在朝之人,只是平日里交好的几个而已。
这让宁夫人更加不甘!
苏云颜,想着,皇上让宁尚书回乡养老,宁尚书当晚就自缢而死,这不明摆着是抗旨的意思吗,如若不是娘娘的在皇上面前颇为得宠,恐怕这几人也都不敢来。
但是,府外的百姓,一拨又一拨,他们无声的证明着,宁尚书是一个得民心的好官。
宁夫人却不以为意,她恨恨的说道“梦儿,你看到了没有,你的父亲在世时候,这群官员是怎么阿谀奉承的,如今走了,有几个来看一眼。这世间万事皆是如此,人走茶凉,自私自利,你父亲,一生正直,有何用,走的这般凄凉。”
淑妃,不再回答,只是那一方绣着兰花的娟帕,已经不复原来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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