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翁爱抬头一看,发现儿子正很勇猛的开步走。当然是双脚并不是站在地上,而是被谢安抱着。
“我听说男孩子都随了父亲。”王翁爱手里持着竹剪刀在剪出一只蜘蛛来,她说道。
话里就是有些在损他了。
谢安听了哈哈一笑,抱着儿子玩闹。他是白身,身上没有官职,这会也不可能去和那些名士们交往。
陪着儿子玩一会,室内的角落里都有暖炉,里面有炭火,上面有管道通向室外,室内暖和却没有半点的炭火气味。
苟子在谢安的大腿上踩的那叫一个雄赳赳气昂昂,完了之后,对他失去兴趣了,不要谢安抱,身子转到王翁爱那里去。
王翁爱放下手里的剪刀,让人拿下去后,才抱起儿子来。
苟子还是更喜欢母亲些,在母亲的怀抱里,他露出没牙的嘴笑得口水直流,发出唔唔的声响。
王翁爱低头抱着孩子,手轻轻拍在孩子身上,表情满足。
谢安看着,想起当初岷岷生产完,说的那句不肯再生,他当然是没有将这话放在心上。岷岷的性子他清楚的很,可能初次生产被吓到了,到了年纪再大点就好了。
“等到开了春,我们去东山如何?”他开口说道。
王翁爱听了抬起头,有些惊讶的看着他。父母在不远游,不过东山离建康并不远,就那么些路,谢家在东山也有别墅之类。不过东山那里名士很多,风景也好。
她私心里也想和谢安一起去,毕竟在婆母的眼皮子底下,到底还不是能随心所欲。
“好是好,可是孩子还小。”王翁爱说道,“我怕他经不得车马劳顿。”
小婴儿小小的,王翁爱是真怕孩子路上被风吹了,这会得个感冒都有一命呼呜的呢。
“那就推一推吧。”谢安说道。他一个人去东山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他心里知道要是他真的一个人跑去东山了,岷岷少不得要埋怨他。
谢安名声在外,从小就有美名,如今陈郡谢氏奋起,让他入仕的诏令倒是时不时来一下。
新年过后,一切恢复原来的样子。除去谢奕临走之前和王述的那些事情,不知道怎么的,谢奕和王述有了些许矛盾,谢奕脾气不好,对着王述骂了半天,结果王述面朝墙壁不理他,这事情也就算过了。
要是两个人卷起袖子对骂起来,不管是不是动了手,事情都有些不太好收场。
不过小王氏就有些尴尬,毕竟王述是自己的父亲,而谢奕是她的大伯子,这两个吵起来,她也是为难。
但此事在谢家是没有什么,谢家老大脾气暴躁是众人所知,王述不和他对吵反而赢得了名声。
家里谁也没当将这事太当真。
三月上,春暖花开时,王翁爱见着谢安在宽大的袍子外加了一件新做的半袖,显得他青年才俊,面目皎然,她自己看了看,很是夸赞了几句,把谢安夸的在镜台面前夺看了几眼,但是回头她就把他给扒了,让他换了一身旧衣把他送出门。老公打扮的俊俏那是给自己看,不是给别的女人看得。
别的女人看到自家老公花枝招展,回头想着挖她墙角怎么办?她就不想多个糟心事。
后来她没糟心,南康长公主糟心了。
五月从蜀地传来令人振奋的消息,桓温大军进入蜀地成都,李势已经向桓温呈送了降表。消息传到建康,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一时之间桓温在建康的名声扶摇直上。这么多年,几次北伐,除去一开始还有稍许的战果之外,其他皆是铩羽而归,尤其庾亮,被胡人给吓出病来,丢尽了脸面。
比较于已经彻底成为昨日黄花的颍川庾氏,桓温倒是有实打实的军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