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相互见了礼,之后炎隐突然意识到泠曦的存在,他暗叫一声不好。
只听泠曦咬牙切齿地说道:“夭邪炎隐,你说这位是信王殿下?”
信王听到泠曦的声音,怎么听怎么觉得怪异,总觉得这声音很熟悉,可是在哪儿听过他却是想不起来。
“你就是令狐狸?”
“回信王话:我就是令狐狸。信王殿下有何指教?”泠曦依旧咬牙切齿。
信王冷眼看着泠曦说道:“我从未见过像你这么嚣张的丫鬟,虽然有泠丫头做你的靠山,可你也还是注意一点你的言行举止吧。”
“是。谢十四皇叔教诲,令狐狸谨记。”泠曦落落大方地行礼道。
众人突然间觉得泠曦转性了,只有炎隐才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自家妹妹什么德行他很清楚,所以,他不经意间以一种同情的目光看了看信王。
“你早就知道了对不起?”
信王离开后泠曦竟笑靥如花地问向炎隐。
炎隐嘴角微微抽搐,连忙拉着泠曦跑到没人的地方,中途似乎撞倒什么东西,好像是个人,不过管不了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平息自家妹妹的怒气。
“好个戏尔,我竟被他耍得团团转。”泠曦现在很生气,在生自己的气,“我怎么那么蠢,早就该想到的,既然戏老子是皇爷爷用来耍我的假身份,那么戏尔就该是一个王爷才对。”
炎隐就这么看着泠曦来回走动,嘴里碎碎念,他一时不禁觉得好笑。
“你笑什么?”泠曦见炎隐一脸讨揍的笑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便上前揪住炎隐的衣领,“你还好意思笑,看着我被别人当猴耍好玩是不是?”
炎隐掰开泠曦的手,后退一步,在确保暂时安全,可退可守之后才笑道:“孔夫子说得不错,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当初也不知道是谁,非要在十四叔面前夸嘘自己是信王府的贵客,与信王交情甚好,还拉着人家儿子来给你作证。我倒是想告诉你真相,可你会相信吗?更何况,十四叔下了死命令,不许我们告诉你他的身份。”
“那我的身份呢?他岂不是一早就知道了。”泠曦知道迁怒是不对的,所以她的语气渐渐平缓。
“没有,十四叔虽有问过我们你的身份。但我们怎么敢说呢,那时你待我们哥几个都是极好,谁舍得让你受罚呢?”炎隐一一脸温柔地看着泠曦说道。
泠曦这才喜笑颜开,“算你们有点良心,可是后来十四叔没有找你们的麻烦吗?”
炎隐笑道:“十四叔要听了你这话恐怕是要伤心了,原来他老人家在他侄女的眼中就是一个小心眼的皇叔啊。”
泠曦听后来冷哼一声道:“难道不是吗?”然后泠曦一脸狡猾的笑容,“等以后十四叔倒霉时,你便告诉他一句倒霉的人不是大兴信王,而是戏家公子。”
“泠曦,你可别乱来。别忘了当年你恶整星黍蠡的后果。”炎隐要掐灭自家妹妹尚在萌芽的一切报复性恶作剧因素,所以不惜提起了多年前星将军的事。
听到炎隐提及自己当年恶作剧的事,泠曦顿时安静下来,脸上又变得闷闷不乐,显得心事重重起来。
“我在外游历这么久,做惯了劫富济贫的女侠,都快忘了,帝王之家,主子是不容易犯错的,就算真的错了,也是奴才不知归劝。看来,我注定不适合皇家。”
“你在说什么混账话!”炎隐怒道,“什么叫你注定不适合皇家,你这样叫母妃情何以堪。”
“当初不是铁证如山吗?”泠曦冷冷讽刺道,“我本来就不是皇家的人。”
“泠曦……”炎隐现在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当初那件事他也是知道始末的,当初泠曦的眼睛虽然盲了,但当自己的父皇愤怒而冷漠地说出那句“别叫我爹,朕没有你这个女儿。”的时候,他是能感觉到泠曦的心痛、心寒。而泠曦当时磕那三个头时,他看见泠曦眼里的决然。他很清楚,那件事,泠曦受到的伤害,也许连他都不一定能够承受。
“我想一个人静一会儿。”泠曦冷冷地下了逐客令。
“那我先走了。”炎隐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然后泠曦便一个人在那儿站着,一直站着,一直站到天黑,站到了云朵遮住残月,站到一个被一摞书轴画卷遮住了的外国小子在她面前撞倒一场的灯台和沐、陆、童等人的到来。
“小主,这个长相奇怪的人怎么会有您的画像。”
素雨拾起一张落在自己脚边的画像,并且展开给陆云卿观看。
陆云卿看后也惊讶了,但她知道,画上那个坐着秋千,三千青丝散披于肩头,头戴花冠,身穿一袭淡蓝色衣衫的,面容与她极为相似的小女孩绝对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