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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1页）

苏仁忽止口不语，苏公奇怪，正要追问，却听得房外有人高声道：&ldo;学士大人可在?&rdo;苏公听得真切，正是张睢，急忙出房相迎。张睢进得房来，并不落座，问道：&ldo;苏大人，不知这明珠一事追查进展如何?&rdo;苏公摇头，道：&ldo;尚无消息。适才吴、郑二位公爷来报，毫无线索。此案端的十分蹊跷。&rdo;张睢道：&ldo;张某亦有所耳闻。如依常理，定会认为那盗贼乃府内之人。&rdo;苏公疑道：&ldo;张大人之意是……&rdo;张睢道：&ldo;张某在湖州三年，断过不少案子，亦知晓多种不法手段。明珠在府衙被盗，谁人熟识地形?谁人便于行动?府衙又有哪些人可随意出入?依目前情形来断，那盗贼当是府内之人。其实不然，依张某看来，这人定是外人。&rdo;苏仁站立一旁，似有所思。

苏公不动声色，道：&ldo;请张大人指点。&rdo;张睢又道：&ldo;这湖州百姓虽安分守法，但也有大胆妄为之徒。据张某所知，湖州城中有不少身怀绝技之人，或良或歹，这些人可飞檐走壁、神出鬼没，手段十分了得。最为人知者一人，浑名唤作&lso;飞天侠&rso;，姓严，名微，但凡湖州城中富豪巨贾失盗，十有八九是他所为。&rdo;苏公惊道：&ldo;此人未曾有过失手?&rdo;张睢摇头道：&ldo;未曾有过。&rdo;苏公道：&ldo;可有人见过他的面容相貌?&rdo;张睢叹道：&ldo;城中之人多有识者，张某亦曾见过他几次。&rdo;

苏公奇道;&ldo;既如此，怎的未将他擒拿归案?&rdo;张睢叹道：&ldo;此正是飞天侠严微狡诈过人之处。凡有失盗，城中人尽言，盗贼乃严微也。张某遣人去拘他，那严微不但不避，反先上公堂。其能言善辩，前后无有破绽。盘问之时，他都有旁人作证见，毫无作案时机。又因无有证据，案件往往不了了之。&rdo;苏公叹道：&ldo;如此之人，可谓盗中高手。&rdo;张睢道：&ldo;张某细细想过，昨夜一事，或许与他有关，故而来说与学士知晓，或有所益。&rdo;苏公谢过张睢。张睢道：&ldo;此案早一日破得，张某亦可早一日离城赴任。&rdo;说罢，叹息而去。

待张睢出去，苏仁低声问道：&ldo;老爷以为如何?&rdo;苏公道：&ldo;可令吴江前去查探。&rdo;苏仁道：&ldo;老爷果真相信张大人言语?&rdo;苏公不解，瞥了一眼苏仁。苏仁低声道：&ldo;依我看来，最可疑者便是这张睢张大人。其言所谓飞天侠者，不过是想转移视线，意图嫁祸他人。&rdo;苏公一愣，忽然低声斥责道;&ldo;张大人清正廉洁，乃真君子也。你以后不可再东猜西疑、胡言乱语，且速去通告吴江，令他查探飞天侠者。&rdo;苏仁不敢多言，退身出房。苏公拈着胡须，脸上忽然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不多时，苏仁回来，苏公问他可曾见着郑海，苏仁道他正在衙房内。苏公急忙出房，径直往衙房而去，见着郑海。郑海起身相迎，苏公低声交代一番，与令牌一块，郑海会意而去。苏仁诧异，又不便多问。回得堂来，苏公令府衙架阁库典吏取来明珠劫案卷宗。不多时，典吏将一摞案卷取来，呈与苏公。苏公细细翻阅，苏仁立在一旁探头偷阅。

这宗案卷记录了埭溪劫案前后经历，死亡两人，明珠失踪。又有劫犯五人口供及画押指痕。卷宗中道：首犯沈成携明珠潜逃，画影图形，告示缉捕中。后又有一语：一月余，犯人沈成尸首发现，系为人所害，凶身不明。明珠不明去向。云云。

苏公看罢卷宗，细细思索。苏仁低语道：&ldo;老爷，此刻阅览陈年案卷，是何缘故?莫非……&rdo;苏仁忽想起甚么，止口不言了。苏公淡然一笑，反问道：&ldo;莫非甚么?你且说来听听。&rdo;苏仁嘿嘿笑道：&ldo;我窃以为，或许这前后两次明珠劫案有些干系。&rdo;苏公问道：&ldo;何以见得?&rdo;苏仁不语。苏公道：&ldo;我不过一时心起，故取来卷宗看看。待郑海将此案犯人拘来，再详加询问一二。&rdo;苏仁取过卷宗，细细翻阅。

且说郑海领数名差人，到得城东牢营，见过牢城管营。管营见过令牌，引郑海一干人等入得囚房，将一干犯人牵出牢城，押至府衙大堂。苏公闻听犯人已押到，急急上了公堂。郑海回禀，朱午、李山、蒋陆、刘二、宋嗣盛五人押解到堂。苏公抬眼看去，只见五人齐齐跪倒在地。苏公令五人抬起头来。五人皆抬起头，面容平淡。苏公一拍惊堂木，威严道：&ldo;今日本府复传你等上堂，乃是念上苍有好生之德，不连累无辜、冤枉好人。本府有些话语询问，你等务必如实招来。&rdo;五人低声应着。

苏公道：&ldo;抢劫明珠一案，是何人计画?何人出首?&rdo;五犯相互而视，不敢言语。郑海威喝一声。有一人答道：&ldo;小人等皆非谋划出首者，首犯乃是沈成。&rdo;苏公道：&ldo;你唤作甚名?&rdo;那人道：&ldo;小人刘二，本是店中伙计，他四人亦是伙计。那店乃沈成所开，雇小人等五人帮工。凡事皆是他谋划主使。&rdo;苏公道：&ldo;你等怎生知晓那二位客人身携明珠?&rdo;那刘二连连摇头道：&ldo;小人等本不知晓，乃是沈成所说。那日，沈成自湖州到得埭溪店中，召集小人五个，只道今日有二人路过，是桩大买卖。他令小人五个细心察看来往之人。果不其然，晌午过后，有二个客人路过，于店中歇脚。沈成原本料想他二人会饮酒，意下蒙汗药于酒中。却不料那二人并不饮酒，沈成便改了法子，将药下到茶水中。那二人果然中计，皆麻翻在地。沈成令小人几个将他二人搬进房中，而后令小人等出房察看动静。不多时，沈成叫小人等进去，那二人已被他用被褥摁住，窒息而死。沈成道，将些酒来灌入口中，而后抬到店后林中藏匿，待到夜间将尸首抛入河中，顺水而下，即便发现了尸首，也只当他二人是饮酒失足，落水身亡。事后，沈成将百两银子平分与小人五个。那时刻，小人等并不知晓他劫的是官爷，也不知晓甚么明珠。待到案发，小怎等才知晓此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