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平二年,九月。
秋风和熙,遍地金黄。丹徒城外一片繁忙。
孙策攻伐刘繇,令吴郡之地处处烽火,本以为今年秋收定然颗粒无存。哪知公子刘基乘势而起,一路攻坚,击退孙策,终于还了丹徒一个安宁。
这令本已绝望的丹徒百姓喜出望外,趁着难得的和平时间,连忙收割城郊田地里的水稻。
毕竟,这可是他们一年的口粮。有粮食,就能吃饭,能吃饭,就能活着。能活着,这就是乱世百姓最大的追求了。
“能活着,百姓的希望是多么俾微。但就是这么俾微的希望,那些人都不愿意给他们。为了自己的野心,为了自己的大志,他们不惜生灵涂炭,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呵呵,这就是诸侯啊,心肠何其硬!”
站在丹徒西郊,刘基心思百转,一股难言的滋味涌上心头。年幼的刘烁没有觉察出兄长复杂的心态,他端起酒杯,道:“兄长此去乌程,路途艰辛,任务重大,弟祝兄长马到成功!”
刘烁,刘基二弟,刘繇次子。历史上,刘繇有三子,日后皆在东吴出仕。其中以刘基成就最大,二弟刘烁,三弟刘尚都只是担任骑都尉一职。可见这二人都只是萌父荫的平庸之辈。
当然,这只是原来的历史。在经过刘基的变动后,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两个弟弟的未来会是怎样。毕竟他们现在年岁还,刘烁才十岁,刘尚仅六岁。这个年岁孩童的未来,是不可限量的。
刘基转过身来,拍拍刘烁的肩,温颜笑道:“二弟,为兄此去乌程,不知何日才能回来。父亲年迈染病,三弟年少无知,这家中事务,就要由你多费心了。”
“兄长放心,弟弟定会照顾父亲三弟,不让兄长为家中担忧。”刘烁郑重的。
“好!来,二弟,且饮此酒,让我们共同为了刘家奋进!”刘基端起酒杯,道。
“祝兄长鹏程万里,马到功成!”
车轮悠悠,战马嘶鸣,刘基在数百士兵的簇拥下离开丹徒,踏上了前往乌程的路途,正如刘烁所,此去,他将鹏程万里,马到功成!
……
“主公,前方五里处就是曲阿了,是否要下马休息片刻?”李逵的大嗓门一如既往的洪亮。
刘基撇了眼已经遥遥在望的曲阿城,道:“不必,直接前往曲阿,入城之后再休息!”
“是!”
刘基要去乌程有两条路,一条是从曲阿,到无锡,经吴县,进入乌程。另一条则是从曲阿,到阳羡,然后入乌程。不管走哪条路,曲阿都是必经之地。
所以他的第一站便是曲阿。当然,即便不经过曲阿,他绕道也要来一趟,因为这里有一位他必须要带走的人,那就是他窥视已久的,诸葛瑾!
几日不见,曲阿城已经大变样了。高耸的城墙,焕然一新的房屋,以及走在街上,满面春风的百姓。若非亲眼看见,谁会相信,这就是只刚刚经过战火洗礼的曲阿?
“虽然有我提示的缘故,但诸葛瑾能在短短时日内将曲阿城治理的如此繁华,能力实在不可窥,不愧是日后名镇天下的东吴重臣!”
刘基心中感叹,对于得到诸葛瑾的念头更加迫切了,理政不比治军,治军可以靠着系统的精兵猛将一路平推,理政则不能如此粗暴,必须要有真正的文臣来调理阴阳。
刘基到底只是后世一个宅男,行军打仗,可以仰仗系统,但理政就抓瞎了,此去乌程,理政大过治军,如无诸葛瑾辅佐,他都不知从何入手。
古人云,一人兴邦,一人灭邦。
这从来都不是指军事天才,而是指那些能够执掌朝纲,明断阴阳的宰相。对于此时的刘基来,诸葛瑾便是他最佳的宰相人选。
曲阿城守府,后院池塘边,诸葛瑾正在钓鱼。
“诸葛兄好悠闲啊!多日不见,诸葛兄风采更胜往昔,真是想煞弟了!”刘基脸上露出欢喜神色,张大双臂,向诸葛瑾走过去。
“哈哈,若无贤弟良策,为兄也不能如此悠闲度日呐。不过这等生活虽然自在,却总不及贤弟活的精彩。贤弟夜袭孙营,大破孙策,威武善战之名传遍天下。为兄人在曲阿,却也不禁心驰神往,恨不能与贤弟并肩作战,斩孙策于剑下呀!”见到刘基,诸葛瑾脸上也是露出惊喜之色,高声笑道。
“以兄长之才,若想传名于天下还不容易?弟日后征战之日必然不少,只要兄长时刻跟弟在一起,弟保证兄长日后名声决不再留侯之下!”刘基眼睛一亮,连忙道。
留侯,张良也。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留侯可谓将谋士这个职业坐到了巅峰,刘基将诸葛瑾比作留侯,可见对他评价之高。但同时,他称诸葛瑾为留侯,也是在暗暗示意自己的志向。
留侯辅佐何人?高祖刘邦也!诸葛瑾若是留侯,那他刘基岂不就是刘邦?这是刘基对诸葛瑾一次近乎明示的招揽。当然,这也是他听出诸葛瑾话语中似有投靠之意,才发出的招揽。
面对刘基的招揽,诸葛瑾却是含笑不语,轻轻岔开话题:“贤弟此来,怕不是仅为见为兄一面吧。”
对于诸葛瑾的侧重就轻,刘基也不生气。招募人才从来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更何况,对于诸葛瑾这种天下大才而言,选择主公绝对是一件非常慎重的事。
从刚才的语气中,刘基已经听出诸葛瑾对他的部分认可,只是因为他的作为还差一,所以诸葛瑾才会推托。
不过这已经很好了,至少这代表他已经是诸葛瑾心中主公人选的重要候选人。而且在这种情况下,诸葛瑾应该不会拒绝跟他前往乌程。
只要诸葛瑾到了乌程,还怕没有收复的机会吗?刘基神情一振,笑道:“兄长大才,弟此次前来,确实是有一事相求。”
“何事?贤弟尽管明。”诸葛瑾笑道。
“请兄长担任乌程县丞一职!”刘基整整衣冠,郑重行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