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三思索下,还是决定将事情?交给云珠处理。春杏恨铁不成钢的点着小欢子的头:“你胆子真够大的,什么?事都敢做。”宫内宫外传信,这可是天大的忌讳,饶是乌雅家和小欢子都谨慎,没?有留下证据,但若有心人?掀起,也是麻烦的事。更别说还是这种?给主子添麻烦的事情?。春杏天然?的站在云珠的立场,对小欢子不满起来。而云珠想的却浑不是这么?回事。她只再?三确认,传这口信的人?是可信之?人?,小欢子没?有留下什么?首尾,便将这事揭过。云珠的坏心情?是听见家中妹妹要选秀开始的,但不像春杏他们想的那样,是担心家中有姐妹进宫争宠或者说家里给她添了麻烦,让云珠不悦的是,家中妹妹将将十三,却面?临着要服侍人?的命运。这才是让云珠不悦的根源,十三岁放在上辈子还是未成年人?,九年义务教育都没?学完,这辈子却已经面?临着嫁人?生子或者服侍人?的选项。其他的事情?云珠无力改变,但对于选秀,云珠下了决心,万不能让妹妹进宫,且不说若当了宫女日?子多苦,就算侥幸成了妃嫔,日?子又能好到哪儿?去。云珠是已经看开了情?爱,才能在宫中平和度日?,其他人?,钮祜禄氏、佟佳氏、呐喇氏,甚至马佳氏,哪个不为了康熙的宠爱而费劲心思。更别说还有那些无论如何都得?不到恩宠的人?,真是一入宫门深似海,普通人?的幸福生活再?也无关。云珠踱着步,在小小偏殿里徘徊,分析着何种?方式更能达成目的。此时的乌雅云珠只是小小的格格,甚至都没?有明确的等级,只是贵人?贵人?的混叫着,凭自身的能力,别说照顾妹妹或者左右选秀结果,她连凑上去的资格都没?有。这事必须要求其他人?的帮助。这要找谁呢,云珠咬着指甲思索着。钮祜禄氏吗?不,不行。这些日?子的发生的事情?也让云珠看明白了,钮祜禄氏一心想着当个贤后,这等不公平公正的事情?,她绝不会插手,万不能坏了她的名声。呐喇氏吗?这也不行,呐喇氏爱弄权,若是早一年求上去,呐喇氏说不准还真能应了。然?后康熙一言不合便将皇子带走?,让他们母子分离的做法属实将呐喇氏吓得?够呛,这时候她万不敢沾手招惹事情?。马佳氏呢?这更不可能了。马佳氏之?前便是不干己?事不张口的性子,更别说她现在怀了身子,正是一心养胎的时候,她连宫门都多少天没?有出过了。剩下的,佟佳氏!想到这,云珠眼前一亮。真是灯下黑,怎么?将最可能的人?忘了。佟佳氏作为康熙的表妹甚得?宠爱,而作为内定的贵妃选秀也不太可能绕过她去,更重要的是,凭着云珠对她的了解,她对康熙有着非一般的占有欲,对于进宫的人?,自然?是能少一个算一个。有宠爱有身份有动机,这件事情?,非佟佳氏莫属。云珠迅速地做了决定。“夏荷,夏荷。”云珠扬声喊道。“主子。”夏荷放下手中的料子,应着走?过来。“我记着上次佟佳主子送来的料子,你做了条抹额?”“是呢,主子您还夸我针脚细密,做得?很好呢。”夏荷喜滋滋地说道。“好夏荷,还得?烦你将这抹额找出来,再?找个好的匣子装起来。”云珠笑着吩咐。夏荷神色困惑,听着吩咐找出一个檀香木雕葡萄枝的小匣子,将抹额放了进去。云珠拿着匣子反复打量,木头是好木头,雕花是好手艺,里面?放着的抹额更是精致非凡,将这当礼送出去很拿得?出手了。“明日?里去正殿的时候,将这匣子带上。”再?找不出能挑剔的地方,云珠满意地将匣子放到夏荷手上。自从佟佳氏从温泉行宫回来后,宫中诸人?好似形成了惯例,每日?晨间从永寿宫问过安后,总会绕到景仁宫坐上一坐。虽说这隐隐有着和永寿宫打擂台的意思,但佟佳氏也没?明着说这是请安,只是宫中嫔妃交流感情?罢了,钮祜禄氏也不对此这发作,只能硬生生的忍了下来。这一日?的景仁宫同样热闹。云珠坐在人?群之?中,时不时和万琉哈氏、觉婵氏耳语几句,毕竟他们几人?都是同一批的秀女,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情?谊。万琉哈氏和觉婵氏刚承宠的时候见着云珠尚有着几分不自在,但见着云珠确实不将那事放在心上,几人?便又自然?的聚在一起。她们在宫中尚且无足轻重,在永寿宫时有资历的,家族好的妃嫔和钮祜禄氏谈笑风生,他们几人?轻声说笑,在景仁宫同样如此,唯一的区别不过是云珠住在景仁宫,对着各项事情?更熟悉罢了。比她们更加安静的,只有大佟佳氏,无论在永寿宫还是景仁宫,她都一副沉默寡言的样子,就如透明人?一般,如果没?有姓氏撑着,还不知道要被遗忘到哪里去。这一日?照旧说笑一番便散了,佟佳氏被奉承地红光满面?,心情?愉悦。云珠瞧着佟佳氏心情?大好,便落了一步,等众人?都离开了,还不等云珠开口,佟佳氏便问道:“今儿?倒是多留了几刻。”“承蒙主子娘娘赏赐,臣妾宫中多了许多精致的料子。”云珠笑意盈盈地说道:“我这宫女粗粗笨笨的,但这一手针线活很是看得?过去,特特用您赏的料子做了抹额,孝敬给您,还请您给我们一个孝敬的机会。”说着便从夏荷手中,接过匣子,递给佟佳氏。檀香木的匣子散发着木头的清香,佟佳氏打开匣子,拿出抹额,只见这抹额确实如云珠所说,针脚细密,活计鲜亮,看着便是用了心的。一时心情?更好,笑着看向?云珠:“你的心意我收了,有什么?事情?便直接说吧。”云珠似是不好意思,羞赧着透露:“禀娘娘,臣妾娘家的妹子,今年也在选秀名单内。”“哦。”佟佳氏的声音明显变冷,眼中嗖嗖射出冷光:“莫不是想着让本宫帮忙,将你妹妹留下?”云珠脸涨得?通红,慌得?连连摆手:“万没?有这等痴心妄想。”听了云珠这话,佟佳氏的神色才算缓和下来,对云珠的请求提起了几分兴趣。“臣妾深知妹妹不是灵巧人?,蒲柳之?姿怎配伺候万岁,她么?笨手笨脚的,若进了宫还不知要闯出什么?大祸,还请娘娘帮忙,将臣妾妹妹牌子撂了。”云珠吞吞吐吐的将请求说完。听完云珠的话,笑容终于又出现在佟佳氏的脸上,给了云珠定心丸:“我便知道你是个好的,这件事你且放心交给我吧。”得?了佟佳氏的准话,云珠终于放下心来,如此这样,云珠跑景仁宫的次数更频,和佟佳氏相处越发的多。日?子过得?很快,一眨眼树梢的黄叶便又落了下来,被风吹着在空中打着旋,温度一天天的冷了下来,云珠的宫里也点上了银霜炭,又是一年冬天到。云珠进宫也已一年了。宫里的习俗年年不变,还是重复着那些熟悉的事情?,冬至祭祀、腊八粥、过小年,赶年兽,在声声爆竹中,一转眼,康熙十五年便这么?结束了。外地待选的秀女也进了京城。算计正月十?五云遮月,过了十?五,年?节的气氛逐渐淡了,外地的秀女也在京中待了不少日子,连带着京里脂粉铺子的生意都好了几成,宫中终于闲了下来,准备选秀了。对旗人?和包衣女子而言,选秀是天大的事,选秀便是她们人生的分水岭,对八旗贵女,选中了得到赐婚,从此进入门当户对或者更高门第的家庭,撂了牌子也能自行婚配,但对于包衣,在此之外还添了选为宫女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