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般兔子不吃窝边草──当然如果窝边草想让兔子吃,那也没什麽大不了──所以,我从不知道那腾有著这麽……诱人的一面。原本我并不怎麽享受这个过程,毕竟仅仅对一具与自己相仿的身体保持情欲而言,已经是十足十的麻烦。但是此刻,那腾的恨意却令我真正地兴奋起来。想来征服欲这种东西,无论怎麽样的人,也都是有的。只不过有些人需要一点导火索罢了。那腾正泽不闪不避地直视我的目光。我看得清楚,他细长的眼中、深栗色的眸底,尽是刻骨的冷意。那是杀之而後快、不死不休的仇恨。而恨意迸发之中,燃烧著无尽的生机。生机令他的眸子显得极为美丽。──这样的一双眼,实在应该再多多地看上几十个樱花盛开的春季才好。我微微一笑,走回去,在床边坐下来:“你在鼓励我於死前多多享用美好的生活?”那腾的眸底滑过一丝懊恼惊恐。他盯著我,闭上了嘴。可惜已经晚了。我替他翻过身,尽情抚过他的脊背,腰,臀,直到小腿,然後又折回去,一路游走。这次不用幻想手掌下的肌肤属於一个妙龄女郎,我有点儿学会了如何欣赏这种不那麽柔软的性感,不由低低轻笑:“美丽的线条。”那腾浑身一颤,面庞和耳朵迅速变得通红。他被我真心的赞美气到了。我往他小腹和床褥之间前塞了两个枕头,让他拱起臀部,然後捉住他的脚踝,尽量往两边分开。那腾的肌肉瞬间变得有些僵硬。之所以不是全部,得归功於松弛剂。我跪坐在他两腿间,拨开床单的皱褶,掏起他的私物,揉揉,捏捏,把玩一番,凑近去细看:“太没有精神了……给它来支烟提神?”那腾继续沈默。不过他的私物却因为感到近在几毫米的高热,飞快地充血、挺立起来。细柔的毛发,晦暗的颜色,滑嫩的肌肤……真令人满意。我再次表示衷心的赞美:“很漂亮。”那腾的喉咙里滚过一声低响。大概是诅咒我不得好死之类的吧。不乖哦。我一咬烟蒂,一截烟灰便轻轻巧巧落到了那上面。那腾浑身一颤,一声呜咽间,我手里的玩意却是更热更硬了。我摘下烟头,弹去烟灰缸里,扯掉自己腰间的毯子:“等不及了?”好吧,小小的惩戒结束,正戏开始了。05那腾【你不明白自己为什麽要惹恼简业,你明知道这不是什麽明智的做法。──你有恃无恐?仗著简业不会处理掉你?你当然不会那麽认为,他肯定会杀掉你,在玩弄够了之後。因为如果他不这麽做,那麽就会变成你处理他。他从来不会有这样的疏漏,从来不会……──还是,你已生不如死?因为连简业都背叛你?不,当然不是这样。他不过是一个搭档。搭档而已……“喝点水?”你的确渴了。不过你决定拒绝。简业端著杯子,静静地看著你。或许他会灌你。然而他只是摇摇头,拿走了水杯。你暗自松了口气,又开始担心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你拂逆了眼下能够控制你所有行动的人──这可不是什麽好主意。简业过了一会才回来,在床沿坐下,捉起你的手腕。彼此肌肤相碰的瞬间,你触电般轻颤了一下。他坐得随意,压住了盖在你腰上的毯子的一角,你因为被他迫近而感到危机,小腹下方因此开始绷紧。还好,他似乎没有发觉。冰冷的针筒再一次将药液推入了你的静脉。又要开始了吗?一念及此,刚才的迷乱便不受控制地倒涌上来,被侵入的感觉令你羞愤。虽然很清楚这麽做没有任何用处,你还是用你不多的力气,偷偷并拢腿。头顶上传来轻轻的疑惑:“……哎?”你侧蜷著,瞥了一眼自己的两腿间,闭上眼,恨不得自己在此刻死去。简业没有说话,他转身离开,去处理了注射器。但是你能感觉到他在笑。是的,他在笑!笑你竟然有了反应!你竟然喜欢被男人上……你真淫荡,你够下贱……“正常男人在情绪紧张时,那里稍有触碰都是类似结果。另外,虽然你不愿意,但是同时你也清楚我没有对你施行实质性伤害的意图,加上我的‘功夫’是经过系统训练的,所以你之前才会有快感。你不必为自己健康的身体而羞耻。”……这算是安慰吗?还有,何谓“实质性的伤害”?他还嫌他在你身上的所作所为不够无耻麽?!这当然不是安慰。简业休息够了。他跳上床,跪坐在你的身後,俯身慢条斯理地抚摸你的脊背、腰、胸膛、小腹,和……那里。他吻噬你、吮咬你。他的呼吸慢慢急促灼热。他捞起你一条腿,蛮横地冲了进来。那种感觉……又来了。你像被粗野的手指掐住咽喉的夜莺一般,竭力喘息。你像被初学者奏响的大提琴一样,不由自主地呻吟。你被迫承受这些。你的身体在此时并不属於你自己。他侧支起身来,尽情吮咬你的肩颈。他的手肆意游走,把玩你的乳尖,用力抚弄每一寸经过的肌肤。他的手臂牢牢桎梏在你的胸腹间,将你按向他,迫使你更深地接纳他。你像离水的鱼一般,想要挣扎,却没有了平素所信赖的力量。你的骄傲不允许你埋脸在被褥间逃避,你睁著眼,竭力想要对他怒目而视,然後,你看到了……简业的眼。不是任务时一贯镇静深邃。此时,他眼睑微合,眸子明亮清澈,因为一层薄薄的水汽而份外柔和。你看著他,竟然渐渐忘记了抵抗。你目不转睛地看著他,脑中竟然滑过一个荒诞得不可思议的想法──这会儿,简业是快乐的。事实上,虽然简业总是在笑,温和地笑,但是你很清楚,他从不曾开心。即使是那些任务圆满完成的时候,或许得意,或许满足,但并不快乐。可是现在,侮辱你……或者,确切而言,强迫你──他剥夺了你的行动力,违背了你的意志,但无论言语还是行为,的确并不曾辱没你。如果排除你不情愿的意志,以及你们相同的性别,你甚至可以承认,你不反感和简业上床──因为他是为数不多的你真正尊重的人之一。父亲或者兄长,令你提防甚至警戒,但却无关敬意。不提那些……他强迫你,然後,这件事竟然……让他觉得快乐了?!这认知像一个大锤子一样砸晕了你。你觉得自己几乎就是简业电脑上一款小游戏里那只傻乎乎总是从地洞里探出头来的地鼠。然後,越来越逼近的快感抓住了你。身体所受的刺激令你无法再连贯地思考下去。你被简业拖入了你从不曾到达的领域。你在此一片陌生,只能身不由己。身下的侵犯不再变换节奏和角度,而是成了野蛮的冲刺。湿润结实的肌体狠狠撞击在一起,水声萎靡。可你的羞处却是灼痛一片,好像被火燎烤一般。就在此时,你被扳过脸去。下一瞬间,你的呼吸被掳走。你悚然瞪大了眼睛,却因为终於袭临的浪峰而无法聚焦。发生了……──什麽?!】06简业这是一个放纵的下午,以及夜晚。我几乎有些舍不得放开怀里的人。但是再继续使用肌肉松弛剂,会对那腾的身体造成不可逆的伤害。所以随著黎明渐渐迫近,我不得不走了。穿衣服的时候,身後传来暗哑无力的声音:“为什麽不杀了我?”是的,我知道。不处理掉眼下瘫在大床里的那个男人,相当於自杀。然而,这正是我想要的。所以我没有回答那腾的问题,只是径自淋浴,而後在客厅里佐著淡酒吃了一点东西,便走出了酒店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