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的风格?&rdo;
他盯着我,那双眼睛在无聊小报的描述中属于眼镜蛇,但对我来说更像小狗,湿润而温暖,真挚的热情满得都要溢出来了。&ldo;我选你就是为了这个,&rdo;他说,&ldo;我喜欢你的调调儿。&rdo;
我有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但我尽量不动声色,仿佛在正餐派对上吃了一口腐烂的食物。他耐心地等着我。
&ldo;咱们把话说清楚。&rdo;我说,&ldo;你要我去见这些女人,然后写你和她们做爱的故事,描绘你的性幻想?&rdo;
&ldo;一点不错。&rdo;
&ldo;就像一份为你定制的色情杂志?&rdo;
&ldo;对,供我在牢房里阅读。&rdo;
&ldo;哦。&rdo;
&ldo;和手淫。&rdo;他补充道。
&ldo;我懂了。&rdo;我说,&ldo;谢谢。&rdo;
&ldo;但是,&rdo;他用一根手指指着我,&ldo;咱们等价交换。知道什么意思吗?&rdo;
&ldo;大概知道。&rdo;
&ldo;你每为我写一个故事,我就让你写一章我的传记。不过不能马上碰最精彩的部分,咱们从头写起,从我小时候满地爬的时候开始。但别担心,你会得到你要的那本书。保证畅销。&rdo;
&ldo;哇,&rdo;我偷偷看表,心想不知道我还剩下多少时间,&ldo;我说不准。实话实说,我必须考虑一下。&rdo;
&ldo;当然,你尽管思考。慢慢思考。我有八十八天。&rdo;
15
我感到恶心。离开监狱的一路上(通过一个个检查点,签字领回手机和钥匙,拼上老命解开领带),我都在担心我会忍不住呕吐,但等我回到宾馆,恶心的感觉已经消失。我立刻收拾行李退房。我没有等特蕾莎&iddot;特雷奥,尽管我出来她就进去见克雷,我们打算一起回纽约。我还应该打电话给克莱尔,告诉她事态进展,但我也没有打给她。我只是请前台帮我叫出租车,我穿着有点薄的夹克衫等在外面,我更愿意让新鲜空气充满肺部,冷风吹着我的面颊。天气很冷,但能闻到春天的气息:湿润的泥土和正在融化的寒冰。我早早赶到火车站,要消磨一个钟头才能坐上去纽约的下一班列车。我买了票,把时刻表扔进垃圾筒,我可不打算再回来了。
我走进男厕所,用冷水浇脸,在吹风机下吹干双手。我回到空荡荡的候车室,前后踱步。我看见一辆轿车开进装卸区停下。四个人下车走进车站,伺机而动的冷风跟着他们从自动门吹进来。帽子和捂得严严实实的大衣使得我难以区分谁是谁,只看清有一位戴眼镜的老先生搀扶着一位拄拐杖的女士,另一位老先生的花白胡须剪得整整齐齐,还有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脸刮得很干净。他们径直走向我,我走到旁边让他们过去,最年轻的男人喊出我的名字:
&ldo;你是布洛赫先生?&rdo;
&ldo;对。&rdo;
他相貌英俊,体形很好,但没什么特征:短发上过发胶,大冬天的皮肤仍旧晒得黝黑,双手的指甲修得很仔细。我猜他是牙医或日用品中间商。&ldo;我是约翰&iddot;通纳。&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