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一惊,顾不得问系统,立刻转头看向贾瑚,便见儿子脸色煞白,浑身都被汗水浸湿了,他脸色大变,忙走过去叫贾瑚停下。
贾瑚已经有些恍惚了,听到贾赦叫他停下,才动了一下,脚下就一个趔趄,往地上倒下去,得亏贾赦就在一旁,眼疾手快的将人搂住了,不然这下要是摔瓷实了,以贾瑚现在的状况,怕是要在床上躺好几天。
贾赦拖着儿子轻飘飘的身体,眉头皱得死死的,沉声道,“坚持不住了为何不说?你现在身体弱的很,不能逞强,这不是胡闹吗?”说着觉得这话太重了,又补充了一句,“往后要是累了,就直接跟爹说,千万不能隐瞒逞强,身体练坏了,那可是大事,知道吗?”
见贾赦脸色不好,贾瑚也不敢敷衍,脸色苍白的点头,显得有些垂头丧气。
“爹,我是不是很没用?”
他六岁开始跟着父亲习武,一直到八岁多,九岁那年父亲离京去了战场,他要跟着二叔念书,便在那年放下了练武。
本以为只是三年没练武,再捡起来也不难,结果却没想到,他八岁的时候尚且还能坚持一个多时辰,如今快十二岁了,却连自己八岁的时候都不如,连半个时辰都没坚持下来。
他从未像此刻清醒的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身体情况,竟还不如他八岁的时候。
贾赦正打算背起儿子回东院,没想到就听到贾瑚这带着自我怀疑的话,不禁一怔,动作也停了下来,他看着儿子丧丧的样子,尤为不解,“瑚儿怎么会这么想?”
第010章
“阿娘说,当初父亲六七岁就没练武了,重新开始练武的时候,已经是弱冠之龄,即使如此,父亲还坚持了整个下午呢,我这么大了,以前还跟父亲练了两年,现在却半个时辰都坚持不下来。”越说贾瑚就越颓丧,很没精神。
“这怎么一样?”贾赦哭笑不得。
贾瑚不解,“为何不一样?”
贾赦摇摇头,将儿子背起来,一边往东院走,一边道,“我当初虽然多年没有练武,但多年来身体一直很好,你现在才多大点?你身子骨本来就还没长成,过于消耗自身的元气,是很伤身的,不管是念书,还是练武,都要适度。最重要的是,你之前刚生了病,身体还没大好,怎么能跟我当时的情况比较呢?这不是一码事。”
何况,他身上有个神秘莫测的系统。
虽然系统对他很严苛,但在他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却会修复他受损的筋脉,恢复他的体力,要不然他那么没日没夜的练法,早就把自己给练废了,哪儿还能像如今这样风光无限的回京?
“不是儿子没用,是父亲太厉害了。”贾瑚觉得父亲的话都是在宽慰他,因为哪怕他身体大好了再来练武,或者等到二十再练武,也绝对达不到父亲这样的标准。
贾赦听得一乐,谁不喜欢儿子崇拜自己?
“瑚儿不用灰心,即便你练武比不上为父,只要勤练不缀,也能有一副强健的体魄。”贾赦语气温和的道。
贾瑚嗯了一声,“儿子会努力的。”
闻言,贾赦又怕他努力太过,便叮嘱道,“努力也要适可而止,不能在身体坚持不住的情况下还要强撑,否则不但练不出强健的体魄,还有可能练坏了身体,今天的事,为父不想再发生第二次。”
贾瑚想到刚才的冒失,也有些后怕,“儿子不会了。”
贾赦背着儿子往东院走,忽然叹了口气,贾瑚好奇的道,“父亲为何叹气?”
“瑚儿,你是为父第一个孩子,也是为父的嫡长子,虽然为父还有琏儿,但对为父而言,你跟琏儿是不同的。”
很小的时候,贾赦对于嫡长这两个字就有很深重的执念。
不明白为何他是嫡长子,却还不如二弟受祖父和父亲的看重。
直到后来,他才明白不是父亲和祖父的错,是他自己的错,但他永远都在怪别人,没有反省过自己的行为。
贾瑚闻言颇为不解,“儿子和弟弟都是父亲的孩子,为何跟弟弟不同?”
“为父和你二叔也都是你祖父的孩子,但祖父的心里,为父和你二叔在他心中的地位,也是不一样的,”说到这里一顿,贾赦失笑,“罢了,说了你也不懂。”
贾瑚确实不太明白父亲的意思,但他也能感觉到父亲话语里的复杂感情,可是他不懂。
“父亲为何这般难过?”贾瑚是不懂父亲话语里掺杂的复杂情感,但他能感觉到,父亲此刻的难过,大概是父子连心。
贾赦怔了怔,脚步一顿,接着继续走,他忽然很想倾诉,但如今整个府里,谁又是他真正能够倾诉的人呢?
或许这个儿子暂时算一个吧?
“为父幼时,你曾祖父和你祖父都对为父很失望。”
贾瑚闻言一愣,“为何?”
从他记事起,他爹就在日复一日的艰苦练武,不问严寒酷暑,这般还让曾祖父和祖父失望?贾瑚有点想不明白,而且他印象中,祖父并未对父亲失望啊。
父亲为何这么说?
贾赦当然知道贾瑚在疑惑什么,他笑了笑,“那时候你还没出生呢,自然不知道为父当时有多不堪造就,比不得你二叔聪明,会读书,也能读书。”
不知为何,贾瑚莫名从这话里听出几分苦涩。
贾赦回忆起往事,亦是唏嘘,“那个时候,人人都称赞你二叔是个可造之材,提及你父亲我,就只有纨绔子弟四字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