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书架因为这拉扯,发出难以支撑的声音,所有的书都跟着晃动起来,纪铎见状立刻勾过椅子,与书架尽量拉开距离。书架发出即将崩塌的声音,银珀却丝毫不为所动,继续大力拉扯着头发,一定要将藏在后面的东西扯出。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巨响,书架终于轰然散架,银珀也随之从上面跌落,纪铎几乎在同时,从椅子上跃起,在半空中稳稳地接住了银珀,而后以不可思议的姿态调整着身体,重新落回到椅子上。千百本书呼啦啦地落下,扬起满屋的尘土,即便是躲在书桌上的人,也捂紧了口鼻。而在这些灰尘落下后,倒塌的书架后,终于露出了真容。那是一句被挤压扭曲的女性尸体,水分被书页吸收,皮肤与骨骼被挤压的变形干薄,仿佛是这座书房的书签。谋杀博物馆六【啊,这组最先开出尸体了!】【开出尸体又怎么样,谷大佬那组都全员无伤通过这个展厅了。】【没有尸体多没劲,就要看刺激的。】场外弹幕因为女尸的出现刷得飞快,而场内书房中,所有的玩家一时间都震惊地说不出话来。“这,这也是k夫人杀的吗?”半天后蹲在椅子上瑟瑟发抖的小黄毛,才双手捂着眼睛,只敢从手指缝里看那具尸体问道。应该是吧?年奕刚想要随声附和,可这句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所以,真的是k夫人杀的吗?所有的黑色藤蔓因为印章的出现而退去,身体残缺的女尸就那样安静地躺在地上,她的牙齿脱落,咬死了汇德大师,一只手被银珀砸在书下,腹部剖开少了肠子,完全看不出生前的美丽。“affair,”纪铎抚着银珀的发丝,重复念出了他找到的最后一个单词:“特指私通,风流韵事。”银珀随即抬头望向他,然后弯下腰,从女尸的身体上,捡起了一串怀表。暗金色的外壳曾被尸液浸泡,又沉寂了这么多年,几乎锈在了一起,但银珀还是强行打开了它,随即在表盖的内侧,依稀分辨出一段文字。“赠予我的爱。”落款处,是一枚花体铸刻的字母k。“这是k先生的东西,送给他的情人。”纪铎伸手托住了银珀的手,“咯嗒”一声,将那枚怀表重新扣合,然后看向桌子上的年奕等人:“打开他的保险箱。”“可,可箱子锁着,钥匙——”年奕正在为难时,年薇已经转身向着k先生的尸体而去,忍着手上恶心的触感,从他的贴身衣物中,取出了黄铜钥匙。文件箱上的锁很快被打开了,书桌上的几人快速翻找着里面的文件,虽然他们对那些账目合同类的东西并不熟悉,但很快还是从一些信件上发现了端倪。“k先生多年来,一直有与人暗地里进行走私生意,甚至买卖了许多违禁物品……”“还有,他曾经开车撞死过镇上的孩子,后来买通法官用钱摆平了。”“他还……”听到这里,那填字游戏中,词汇的排布也终于有了答案。这才是真正的k先生,在外人看来,他友好、绅士、崇高又忠诚,但真相中的他却卑鄙、肮脏、伪善又风流。所以,地上的女仆,真的是k夫人杀死的吗?因为她的丈夫与女仆偷情,所以就先杀死了她,然后又用咖啡毒死了k先生?还是说——“也许是k先生自己动的手,也说不准吧。”纪铎弯腰将怀表重新放回到了女仆的怀中,顺便扯下了窗边厚重的窗帘,盖到了她的身上。根据现有的线索,他们确实已经不能推测出,这女仆的真正死因。或许跟曾经发生在这座宅子里的无数谋杀案一样,是k夫人下得手,也或许是k先生为了掩盖丑闻,而杀死情人。不过现在,这些暂时还不会有答案,纪铎与银珀重新回到了书桌上。年奕也很快将手中的填字格盘交到了他的手上,圆柱形的印章,骨碌碌地从中滚出,恰好被银珀接住了。“来,宝贝,帮我盖个章。”纪铎没想太多,随手从口袋中拿出了小纪念册,跟怀里的银珀说道。可他没想到,就在银珀乖乖地将印章递给他时,却趁纪铎低头的瞬间,仰起脸来在既轻又快地亲吻了他的唇。“给哥哥……盖好了。”在纪铎错愕中,银珀眨着微光的眼眸,轻轻说道。“宝贝,你,你这是从哪学来的?”纪铎惊讶地有些说不出话来,微凉的触感仿佛还在他唇上,将他的思维瞬间引爆,他甚至薅了一把自己蜷曲的额发,头一次有些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