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脚已经踏在车门内,祁因却因为她的一句话停下了脚步。
张婕慢悠悠地走过来对她说:“你好朋友也要走了,我听我大姨说的,我大姨和她妈妈认识。
你好朋友她爸妈已经开始要卖房子了,他们要到北方工作去,去大城市,离开日光城。
她爸妈走她肯定也会走,她没跟你说过吗?“面对张婕祁因十拿九稳,唯有这次出乎意料。
她不甘心说一句“不知道”,但脸上惊讶的表情已经将她拉到了下风。
“你喜欢的人就是她吧。”
这不是一句疑问句。
直到司机催促祁因才上车,张婕独自站在雨中目睹公交车渐行渐远。
祁因全身都在滴水,雨流在车窗上肆意蔓延,从车外透进来的城市灯光被来回拉扯,千奇百怪。
她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能想什么,只有面对即将生变的未知未来的恐慌。
夜班车慢悠悠地在大雨的夜晚前行,抵达厂门口时“吱嘎”一声停了下来,祁因下车,已经湿透的白鞋踏在泥水里,独自一步步从早已收摊却布满菜叶的菜场走过。
王昱童今天回家早,一回来就喊着冷,仇秀珍啰嗦了她一顿让她别穿那件白衬衣了,薄得要命根本不保暖,穿上秋衣秋裤就不冷了,毛衣也得补上。
“不。”
王昱童居然拒绝她,“我的白衬衣好看。”
仇秀珍把电热炉打开对着女儿,帮她脱了袜子用掌心握住脚趾给她暖和暖和:“那件衣服是祁因做给你的?”王昱童声音提高八度:“是!”
“小女孩子还挺厉害,会自己做衣服。”
“那是!上学期期末考她又考了第一名,学习好体育也好,什么东西一学就会。
真是冷死啦!冬天还一直下雨,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有好天气。”
王昱童不满地抱怨,“回头春天来了我膝盖又要酸,太难受了。”
仇秀珍说:“小童,那爸爸妈妈带你去不潮湿房子里又有暖气的地方生活好不好?冬天没那么多雨,夏天也不那么热,就是风沙大了点。”
“嗯?干嘛好好说这个。
你们要去外地工作吗?”
“暂时还没定,你爸要先去和老板谈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