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羽一口气跑出了很远,想甩掉身后的嘲笑声。
可那嘲笑声却如影子般缠着他,还越来越大,让他无处可逃。
“为什么?”他忍不住问出口。
这些年他为南域尽心尽力,为家族荣耀出生入死,为何得不到一点尊重?
难道只因儿时被人玩弄?
这事不是无人知晓吗?这不是秘密吗?为何所有人都知晓了这秘密一般嘲笑他?
白若羽痛苦地躺倒在地上,冰凉刺骨吞噬着他的体温,他呆呆地望着天上的明月。
母亲离世时也是这样的圆月,他好想她。
“羽儿,你记得要逃,逃得远远的。”母亲临死前的话又在耳边响起。
“娘,我逃不掉,我怕!”他惊恐道。
“外面的世界比这里好千万倍,这里是地狱,是魔窟。”母亲看着他眼里都是疼惜与不舍,说完便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死不瞑目,留下还年幼的他独自面对这不幸的人生。
此时,有脚步声传来。
他赶紧站起身躲到一棵大树后。
“那个傻子,还以为那些粮食能让人对他刮目相看。”有人笑得张狂。
“他只是一个弃子罢了,说起来也挺可怜。”一人叹道。
“哪个大家族无这样的弃子?你们家族无?可怜他们做甚?”
“就是,那种人不就为家族而生?不然死了都不能进祖坟。”另一个接话。
“哎!可他们也是人啊!”又一声叹气。
“你老糊涂了!”另一个怒斥。
所有人都对他的想法嗤之以鼻,之后大家各自散去。
白若羽整个人都忍不住颤抖起来,“弃子!”他嗫嚅着这两个字,又笑了起来,可笑,他这么多年的努力都显得太可笑,太悲哀了。
他如幽魂般在黑夜中走了半夜,直到月儿西斜,他出现在了一人的军帐中。
那人猛地惊醒般,“谁?”
“梅先生!我是个弃子!”他喃喃道,语气沉重而绝望。
“你,白若羽!”他一下猜出来了。
“先生是故意让我听到的吧!”白若羽肯定道。
“公子聪慧!你想的没错,像你这样的人,生来便是为家族的荣耀铺路的,无人在意你们的生死。”他满意地捋着胡子,心想这人还挺上道。
“先生此举何意?”白若羽疑惑问,军营里有一个他这样的人无疑是不妥的。
“当然是颠覆它!”他凑近他轻声道。
声音很轻听得白若羽大惊,“先生!”
“不必惊慌!想想有多少人在走你走过的路,有多少人披荆斩棘,独自夜行等到的不是黎明的曙光,而是屈辱的深渊。你不想顺便帮帮他们?”他小声问。
白若羽不傻,“那我岂不是又成了先生的棋子?我怎能确定你说的人都跟我一样的经历?”
“这几日,你好好看看,士兵与士兵也分等级,吃、住皆不同。
你怕是唯一一个与将军们站一起的工具人了吧!那又怎样呢?一样被嘲笑。”他冷笑一声道。
“先生又为何帮我?你也是这一切的受益者。”白若羽问。
“我同你一样的出身,只因父亲的嫡子都死光了才想起了我。”他瞎编道。
白若羽不信任地看着他。
“不急,我等你!”他说完又躺下睡了。
又过了几日,白若羽再次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