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狸紧随其后。
“你随意给我捡一两件外衫就好,我在南苑留有睡衣和内衫,不需要带太多。”刘蝉吩咐说。
秋狸连忙应下来。
“按着时日,傅爷后日就要回来了,怎的这个时候还叫我去南苑?”刘蝉与秋狸说道。
秋狸笑答,“许是先生想太太了呢?”
刘蝉却摇头,“那傅爷定然会早早归家,也不必这样才对……”
走到私库门口时,光亮陡然增强,刘蝉身上的薄暗被光线冲撞得一干二净。
他虚了虚眼,来适应这亮度。
刘蝉的眼中一时间全是白茫茫的一片。
在这片光亮中,刘蝉忽而想起了傅芝钟与他说的话。
他说过,有一个局,而刘蝉是其中一棋。
刘蝉在原地站定。
秋狸看见刘蝉原本半阖的眼猝然被睁大。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又像是领会到了什么奥秘,秋狸观见刘蝉本来还算放松随意的面色,霎时间便凝重了起来。
这叫秋狸也紧张起来。
“……太太,怎么了?”秋狸立刻上前。
“傅爷还与你说了什么吗?”刘蝉问。
他转头凝视着秋狸,柳叶眼中没了笑痕。
秋狸摇摇头,如实回答,“先生就说,给太太您收拾好东西,今日下午派车接您去南苑。”
刘蝉闻言,沉默了很久。
直到秋狸又问他,“怎么了,太太?”
他才噢了一声。
刘蝉站在原处,也不走动了,他默默不语,似乎正在思考什么。
秋狸担忧地望着刘蝉,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太太怎么忽然不说话了?
也不知是室外难得阳光明媚,光线充足,还是什么原因,有那么少焉,秋狸只觉得刘蝉的脸色白极了。刘蝉的脸色好像一片初降的瑞雪,其中不含一点杂质,白得叫人有些心慌。
“太太,您是不是身子哪里不舒服了?”秋狸问道,“要不要奴婢吩咐下去煮些姜茶?”
过了许久,秋狸见刘蝉不理会自己,她小心翼翼地拍了拍刘蝉的手臂。
刘蝉这才回过神。
他转头看向秋狸,如梦似醒一般,眉眼间全是一种惺忪,“什么?秋狸,你刚刚说什么?”
秋狸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噢,噢。”刘蝉应了两遍,然而应声时,他却把头扭到了一边,凝视着虚空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