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妧双手抵着他的胸膛,脸上笑意不减,“胡说,我根本没用力。”李承乾却只是望着她,忽然伸手将她抱紧。“瑶奴。”苏妧一愣,不知道太子殿下又是怎么回事。李承乾紧紧抱着她,笑着叹了一口气,在她耳旁说道:“你怎会这么讨人喜欢呢?我听到你今天一天都在尚药局为母亲调香,便想起了在骊山时你我在一起的时候。我怎会如此幸运,做了一个梦,便能得到你当我的太子妃?我有时候想起这些事情,总会以为自己是在梦中没醒来。”青年太子的感情来得直白,他紧紧地将人抱在怀里,似乎想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肉一般。可苏妧稍微挣扎一下,他便又放松了力道。苏妧双手主动环上他的脖子,将他的头拉下,咬了一口他的下巴。李承乾倒吸了一口气。苏妧笑着横了他一眼,“疼不疼?”“当然疼。”“疼就对了,疼就说明不是在做梦。”眼前的苏妧俏脸微微红着,杏眼抬起,水汪汪的,浓密细长的睫毛像是蝶翼一般微颤着。李承乾有些口干舌燥。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捧起她的脸。额头抵着额头,鼻尖相触。两人的呼吸顿时暧昧的交缠在一起,苏妧忍不住微微合上了眼睛,像是等待着被亲吻。李承乾舔了舔唇,“瑶奴。”苏妧张开眼睛,望向他,那眼神似乎是有些不解。难道是她会错意了,他不是想亲她?李承乾轻笑着将她的红唇含住,细细描绘她唇上的纹路,他一边吻一边将人往床铺上压下去。大床的幔帐散了下来,接着便是男子的衣袍和太子妃身上那粉色的常服被抛在了地上。太子殿下轻柔的声音响起——“这脚链你带着真好看,我喜欢你戴着我送的东西。”“你不是说我居心不良吗?”“嗯,我确实居心不良。”“瑶奴……”于是,当天晚上,丽正殿中,太子妃脚踝上的铃铛叮叮铃铃地响了半宿。翌日天还没亮,苏妧就听到身边一阵细碎的声音,她狠狠地皱了下眉头,下意识伸出手去摸李承乾所在的位置。他躺过的地方还是温热的,正想张开眼睛,忽然温热的触感从眼皮传来。“我去上朝听政,天还没亮呢,你再睡一会儿。”那是李承乾的声音,眼皮上的触感是他的手掌。苏妧迷迷糊糊地将他的手掌拉下,翻了个身,她张开那双水雾雾的眼睛忘了李承乾一眼,然后侧脸蹭了蹭他的掌心,然后又闭上了双眼。昨晚太子殿下得了一条脚链,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学回来的情趣,昨晚竟让缠着她戴着那条脚链这样又那样的摆弄,那铃声开始确实让苏妧听了觉得悦耳,可到后来,简直是魔音。她被太子殿下抱着亲着,被汹涌的快感折腾得简直想哭。可太子殿下昨晚却是有点疯,她越是想躲他越是紧逼,最后逼得她眼泪都出来了。苏妧侧颊贴着李承乾的掌心,双目紧闭,软着声音埋怨:“你昨晚弄得我好累。”李承乾看着她像是小猫似的模样,既乖巧又惹人怜爱,差点又把控不住要将她从床上捞起来狠狠亲一顿。可时辰快要要来不及了,他也知道昨晚弄得有些过火,于是弯腰,在她的侧颊亲了亲,“是我不好,下次不会了。”苏妧无意识地哼哼了两声,又沉沉睡去。李承乾看了她一会儿,心里满满当当的,他深吸了口气,神清气爽地转身出门。临走前,还叮嘱守在外间的藿香和绿萝若是没有要紧的事情,别让人去打扰太子妃。苏妧一觉睡到天亮,幸好没错过要去向长孙皇后请安的时辰。她默默地囧了囧,爬起来。一大早的,风铃竟然不在?入宫之后每天早晨都是风铃带着藿香绿萝等人在外间,弄得苏妧差点生出一种风铃才是她侍女的错觉。绿萝指挥侍女去将窗户打开一点,然后回头跟苏妧说道:“太子妃,风铃一早便去了皇后殿下那儿。立政殿的宫人本是要先请示太子妃的,可太子殿下临走前说了不让人打扰您。那时候风铃正在回廊与徐九说话,见到了皇后殿下派来的人,说不便让宫人为难,便自作主张先去了立政殿。”风铃原本就是长孙皇后的人,她去了立政殿没什么奇怪的。奇怪的是怎么今天绿萝好像是小心翼翼的模样。绿萝性格虽然不如藿香稳重,可也是个稳妥之人。她这模样,肯定事出有因。苏妧看向绿萝:“你觉得风铃有不妥的地方?“绿萝和藿香对视了一眼,苏妧顿时会意,让藿香领着室内的侍女出去。绿萝这才小声地说道:“太子殿下前脚刚走去大朝会听政,立政殿的宫人便来找风铃了,说皇后殿下叫风铃过去。太子妃,我隐约听见说是相思殿出事了,皇后殿下特别叫风铃过去问问情况。”苏妧心中一沉。相思殿出事了?难道是杨氏出了什么事情?苏妧想起徐九,“徐九呢,让他来一下。”昨晚在想风铃的事情时,苏妧就在想,虽然风铃对宫中的许多情况都很熟悉,可是她是长孙皇后的人。在宫里,人心险恶,能力固然重要,可忠心也十分重要。苏妧自从入了风铃的梦之后,就觉得风铃身上有秘密。但凡是有秘密的人,对别人即使忠心,也是有所保留的,所以苏妧早就私下暗示绿萝和藿香多留意风铃的动静。徐九被苏妧召见,笑吟吟地上前。李承乾跟她说徐九是信得过的,苏妧也入过徐九的梦,徐九爱财,但也不是不择手段。苏妧为了争取民心,早就给了徐九不少好处,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新婚之夜时徐九被罚走的俸禄算什么,自从太子妃入宫,太子妃赏给徐九的东西,抵得上他一年的俸禄。苏妧也不拐弯抹角,问徐九:“我听说风铃一大早就被皇后殿下喊走了,还跟相思殿有关,是出了什么事吗?”徐九一愣,神色有些迟疑,“这……某也说不好啊。”苏妧:“我心中好奇,也不知道此事当问不当问,但昨天我在尚药局离开的时候,曾让风铃送药去了相思殿一趟。方才又听绿萝说相思殿好像是出事了,皇后殿下一大早便将风铃喊走了,因此我心中有些纳闷。”徐九一听,脸都白了,“太、太子妃,您说风铃去相思殿,是您的意思?”苏妧点头,“嗯。”徐九一听,脸上的神情差点没直接给苏妧跪了,他的神色有些崩溃,“天哪,这可糟糕了。太子妃,某方才听说齐王妃好像是有了身子一直不曾发现,今天大朝会才开始,相思殿便让人急匆匆地去请太医。听说是齐王妃忽然腹疼,太医如今正在相思殿为她用药,可到底母子能否平安,还是未知数啊。”“什么?”苏妧猛地站了起来,看向徐九,“你方才说,齐王妃有了身孕,如今腹中孩子不一定能保住?”徐九低声说道:“相思殿之事,皇后殿下并没有刻意隐瞒,立政殿的宫人来东宫请风铃的时候,我正在与风铃说话。宫人说相思殿之事时,还说太医说齐王妃可能是受了什么刺激,齐王妃身边的佳楠说昨个儿风铃去了相思殿之后,齐王妃便是郁郁不欢的模样,皇后殿下听说了,便让风铃去立政殿一趟。天哪,太子妃,怎会是你让风铃去的相思殿,若是齐王妃腹中孩子有什么好歹……”苏妧已经不想再听下去。杨氏受了刺激,如今母子都不知道能否平安?怎会这样?苏妧皱着眉头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她昨天不过是叫风铃派人送药去给李令,风铃说她去走一躺的时候,自己心中还觉得奇怪。但风铃说了,她刚好顺路也去立政殿去看看长孙皇后,苏妧就当风铃是真的只是顺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