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但从不自作聪明。苏妧看着东方樾满是大褶子的脸,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时藿香进来,跟她说:“太子妃,太子殿下在外面等你。”苏妧愣住,“太子殿下在外面等我?”好端端的,李承乾怎会来尚药局找她。于是,跟东方太医说了两句话,让藿香将那些香料都收好了,就走出尚药局。李承乾从小体弱多病,对到处都是淡淡药香味的尚药局很是没有好感,就是到了也不愿意进去,只在外面等着。太子殿下亲自到了尚药局,尚药局的人受宠若惊,都出去要跟太子殿下说几句话。李承乾闲着等苏妧,等着也是等着,就站在尚药局外面的廊道上看着雨,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尚药局药丞的热情科普。父亲和母亲到了九成宫避暑,去之前父亲说他好像犯了头疼病,也想陪着有了身孕的母亲多休息几天,又说他都立妃了,也该试着料理一下国事了,于是一股脑地将有事启奏的大臣们打发给他处理。太子殿下这几天几乎还是连轴转,觉都没睡安稳。今天紧赶慢赶,好歹是将重要的事情处理完,不能处理的做了标记等父亲回来再做定夺,就赶紧回去东宫找太子妃。谁知扑了个空。趁父亲和母亲都不在太极宫,他可以带着瑶奴和雉奴出宫溜达一圈,雉奴念叨着要出宫玩很久了,瑶奴入宫之后除了回门还没出过宫,应该也想念母亲了。药丞在旁边跟太子殿下说话,说的口干舌燥,然后发现太子殿下早就没有在听,只好悻悻闭嘴。药丞才闭嘴,就看见太子妃在侍女的陪同下在拐弯处过来。原本还心不在焉的太子殿下好像是忽然心有灵犀一般,转头,看到了太子妃,眉眼瞬间便生动起来。太子殿下头也不回地朝药丞挥了挥手,“这里没你们的事,都下去吧,别来打扰。”药丞:“……”055章苏妧看到李承乾,脸上不由自主地带上了笑意。如果彼此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她对于李承乾来说,不过是个寻常的臣子之女,而李承乾对她来说,只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不会为他担惊受怕,而他也不会因为她而牵动喜怒哀乐。他们彼此不会有任何关系。可是,她成为了他的太子妃。从此她的每一件事情都与他息息相关,甚至,听到别人提起他的时候,心里都是淡淡的欢喜。知道他在等她,她心中也会有淡淡的幸福感。深宫内苑,步步惊心。但因为有他,便好像是在重重黑暗中看到了一缕阳光。只是苏妧也不知道,这一缕阳光到最后,到底是驱走了黑暗,还是被黑暗吞噬。她希望是前者。李承乾站在原地看着苏妧款款朝他走来,英俊的脸上带着笑容。见她靠近,也不在意其他人,朝她伸出手去。苏妧笑着将手放在他的掌中,“这几日这样忙,好不容易得闲了,怎么不在东宫歇着?”李承乾握着她的手,沿着回廊慢悠悠地走着,外面雨淅淅沥沥,有些水汽被吹进廊道中,李承乾让苏妧走在廊道里侧,说道:“你不在东宫,我回去东宫做什么?”苏妧:“……”如果说情话也可以打分,那么太子殿下的情话是绝对可以打满分的。他的感情总是十分直白,并且不吝于让任何人知道。苏妧:“我看太子殿下正在与房太尉议事,不便打扰。忽然想起如今夏天蚊虫又多,便想配一些驱蚊的香料,就过来尚药局了。”李承乾点头,并未说话。苏妧见他不说话,侧头看他,“太子殿下有心事?”李承乾:“心事倒是没有,只是入夏以来边境不甚稳定。今天收到军情,说吐谷浑在凉州附近集结了三万左右的兵力,对我大唐边境蠢蠢欲动。我已派人快马加鞭将军情送去九成宫。”后世之人,说起大唐,总会不可避免地想到盛世。可如今的大唐,并未迎来盛世。年轻的大唐,百废待兴。李世民登基后,励精图治,无奈前朝遗留下来的烂摊子和后遗症太多,大唐境内不时有山僚勾结谋反,境外又有虎狼窥视。真是难怪李世民要给公主们多点嫁妆,魏征都有话说。征战不断,自然要花钱。人力物力财力,哪样都不能缺。也亏得李世民虽然在后宫之事上荒诞,但在军国大事上英明果断,朝堂之上,文臣武将,群星璀璨。而且中央官制,经房玄龄改革之后,不止环环相扣,而且效率也大为提升。虽然内忧外患,可是这个年轻的帝国却透着勃勃生机。苏妧与李承乾走到了廊道前的石阶上停住,“吐谷浑竟如此大胆?太子殿下是担心他要袭击凉州吗?”这时宫人递了一把油伞来,李承乾伸手,示意宫人把油伞给他。宫人犹豫了一下。李承乾:“把伞给我,没你们的事,退下。”宫人闻言,只好将油伞递给太子殿下。李承乾将油伞打开,看向苏妧,苏妧愣住:“太子殿下是要与我这么走回东宫?”李承乾:“有何不可?雨中漫步也别有一番滋味,怎么?太子妃怕伞都打不好,害你淋湿了?放心,有我在,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太子妃湿了一根头发。”苏妧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只好与他一起撑伞回去。李承乾一边走一边跟她说道:“吐谷浑狼子野心,也不是一天两天。只是两军交战,并非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若是能一次到位将他们揍得年不敢再犯,边境才有安宁。只有边境安宁了,我的商道才能开得起来啊。”太子殿下说着说着,就叹息。他虽然心心念念要开商道,但八字还没一撇。这事情,总得要先得父亲的同意,要父亲同意,那他至少得有想法有方案。今日说起边境之事是,李承乾还与房玄龄说起此事,房玄龄听了十分惊讶。房玄龄虽然熟读儒学经典,却并不是什么食古不化之人。这些年来在李世民身边,他辅助李世民料理朝政,很是得李世民的信任,在朝中声望也高。他听了李承乾的念头之后,哑然了半晌,随即笑道:“太子殿下有如此远见是好的,只是如今时机尚不成熟。但若是想做,也是可行的,只是该怎么做,何时开始做,朝廷需要投入哪些人力物力,太子殿下都得心中有数才好拿出来与圣人商议。”李承乾一听,也是明白房玄龄的意思的。房玄龄为人老练,在朝中谁也不会得罪,更别说李承乾了。即使贵为太子少师,他对李承乾也是从来不说重话的,劝谏的话从房玄龄嘴里说出来,都像是夸奖似的,让人很是容易接受。且不说如今边境是否安宁,若开商道,沿途需要设置那些关卡,朝廷需要拨出多少兵力来维持上商道的太平这些事情,至少也是要有个数的。李承乾正在了解,但在此之前,得让朝廷派人出使西域各国,了解一些各国的情况。苏妧对此帮不上大忙,倒是想入原匪的梦,想在原匪的梦里弄个古人都会相信的预兆之梦,好比说什么李承乾日后是大唐的真命天子,让他好好辅助之类的。可是她如果想要分毫不差地入一个人的梦,就得认识这个人。如果是不认识的人,能不能入真的只能随缘。既然不认识,苏妧觉得就算她真的入了原匪的梦,又怎么知道那个人是不是原匪呢?这么一想,也就不纠结了。自从她和李承乾大婚以来,朝堂上的事情李承乾从来不避讳苏妧。他好像是受李世民和长孙皇后两人相处模式的影响颇深,觉得朝廷之事,并没什么好忌讳的。苏妧是他的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