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素日最看不惯以多压少的打斗,况且占多数的这些黑衣之人看着就不像好人。她一出手,一敌数十,救下了季迁遥一行人。
浙商李铎遭仇家报复,一儿一女江湖逃亡,北上投靠亲戚。夏清舒一听,侠义之心泛滥,愿留下相助。
夏清舒同季迁遥的纠葛便从那时开始了。
燕京的宁王是季迁遥与季知琰最大的靠山,也是最后的靠山,他们只有这一次机会,好好把握就能反败为胜。稍有差池,这江山便只能拱手送给季邦维了。所以,寻宁王一事决不能被季邦维发觉!
季迁遥有了主意,她扮做男儿身,扮成季知琰的模样,利用自己做诱饵,引着追兵绕路。季知琰则扮做女儿身,掩人耳目,在于城康的保护下,直奔燕京。
季迁遥落单,夏清舒自然得留下保护她。
越相处,季迁遥越觉得夏清舒厉害,年纪不过十八耳,便已踏过万水千山。何处能夜宿,何处得野果野味,皆是清清楚楚。
有她伴在身旁,逃避追杀的日子变得不一样了。
大雨滂沱,二人躲在山洞中,前方点着一团柴火,柴火堆上插着两条鱼。烤鱼需要时间,若是空等,也是浪费,夏清舒心思一动,提议道:“现在无聊,我教你几个招式,关键时候说不定能保命。”
在宫中被吴王的手下追杀的时候,季迁遥便有了习武的打算。性命全交托与他人之手,这种感觉着实不好,若此的平安入燕京,她定要拜师学武。
故而夏清舒一提议,她立马就答应了。
夏清舒有一身好武艺,也懂得教习,半个时辰不到,季迁遥已经懂得了好几个招式。
夏清舒:“我们现在来练习一下,你把我当做追兵,我们来对抗。”
“好。”
夏清舒持箭,季迁遥持棍,双方对立。夏清舒率先出击,扬剑朝着季迁遥脖颈处砍去,季迁遥一个仰身躲过,而后扬起手中的棍子往夏清舒的腿上一扫,撞在膝盖上,再转身对着胸脯一敲,上下夹击,化凶势为利势。
每一个招式,夏清舒都保持在棍棒触及自己身子,却不伤了自己的位置。几番下来,季迁遥将这几个招式练得很熟。
季迁遥从未接触过武艺,折腾几下便大汗淋漓。她抬手拂去鬓角的汗,欣喜地笑了。
夏清舒盘腿坐在地上,仰头望着她,眸子亮闪闪的。她见季迁遥笑了,自己也跟着笑了,偏着脑袋望了一会,道:“歆瑜,你笑起来很好看,平素里要多笑笑。”
一个多月下来,季迁遥已经习惯了这个新名字,夏清舒唤她之时,也能反身性地予以回应。
对上夏清舒的双眸,季迁遥一怔,接着双颊微微红起,她回避地将眸光低下,叹气道:“仇家追杀,生死未卜,我如何能笑?”
夏清舒笑得毫无阴霾:“你放心,有我夏舒在,天涯海角,我都将你送去,还是毫发无伤地送去。”
不知为何,听她说这话,季迁遥的脸更红了,她转过身去,急忙转移了话头:“我们折腾了这么久,鱼要焦了。”
“我的鱼!”夏清舒大叫。
大燕幅员辽阔,从南京至燕京,二人绕了好大一圈,从春日行到了秋日。二人处境艰难,既要故意泄露行踪,引得追兵追随,又要保得自身安全。
季迁遥与夏清舒皆是有智谋之人,二人合力一安排,便将季邦维的手下耍得团团转。
但季邦维那厢也不乏擅谋之人,危险在不经意间悄然而至。
那是一座名为清启的山,位于陕西境内,二人打算在此留宿一夜后,便下山寻集市租赁快马,朝着燕京直奔而去。谁料,她们踪迹暴露,上千个黑衣人从四面八方围来。
那时天刚蒙蒙亮,夏清舒巡视之时发觉,立马回到山洞中思索对策。
情况危急,季迁遥坐立难安,她冒充季知琰,引走追兵,本就做好了牺牲的打算,可夏舒是拔刀相助的侠义之人,季迁遥自然不愿牵连她。
“千人在前,他们有弓有炮,我们必是不敌。稍后我往直路冲下,引他们注意,你从旁路逃脱吧。你轻功这么好,只要他们射的箭不伤到你,你就一定能逃走。”
说罢,季迁遥当真朝着山洞门口走去,一副英勇就义的神情。
夏清舒忙上前拉住她,“噗嗤”一声笑了,语气无半分戏谑,真诚得很:“真是个傻女人。你忘了我同你承诺过什么,只要我夏舒在,那些人必不能伤你分毫。不过是千人,怕什么?”
季迁遥怔住了,因为夏清舒脸上的笑容太过自信。
夏清舒将季迁遥拉到了山洞最里头的一块岩石后,嘱咐道:“这里安全,你便在这里等着,不许出去。我在门口守着,绝不会放一人进来。遇上骑马之人,我会趁机抢夺一匹。我唤你之时,你便出来,我带你离开。”
季迁遥望着夏清舒,根本移不开眼。她在她的脸中,根本看不到一丝的害怕。
“我走了,你乖乖呆着。”兴许是季迁遥的神情太过于紧绷,夏清舒为了安慰她,抬手在她的发顶上轻轻抚了一下。
山洞口已有黑衣之人的身影,再过片刻,他们便会冲进洞里。夏清舒不再耽搁,长剑出鞘,急速奔驰,向上一跃,一刀挑落第一个冲进洞里之人的佩剑,接着一脚将其踹飞。此人之身飞出了洞外,撞在前仆后继的黑衣人身上。黑衣人倒了一片,夏清舒趁机占领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