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夏清舒的声音,季迁遥拽住了她的衣领,哭得更凶了,她的脑袋始终萦绕着一种声音,“杀了夏清舒杀了夏清舒”
这不是绛紫的声音,而是在她自己的脑袋里,以她自己的声音发出的。这已经成了她自己的念想
“她死了,绛紫死了。”夏清舒也很慌张,很显然方才发生的事情吓到季迁遥了,致使她一反常态。
夏清舒一时间也慌了心神,季迁遥遭遇过的大风大浪不在少数,她并不是脆弱的人。
哭了好一会儿,季迁遥才平复了心情,她的泪渐渐止住了。
“我看看你的伤。”夏清舒低下头,柔声地道,她的手触上了季迁遥的脖颈,想要查看她的伤势。
季迁遥睁开满是泪迹的双眼,将头偏了偏,夏清舒的手落了空。
夏清舒满面惊愕,季迁遥转过脑袋,声音喑哑:“你不能离我这么近,我怕我会杀了你。”
季迁遥从夏清舒的怀中站起,摇摇晃晃地朝前走去。
夏清舒愣愣地看着她的背影,喉中哽塞不已,她欲上前再诉说些什么,却被沈安颐拦住。
站在旁侧的沈安颐朝她做了个手势,继而上前扶住季迁遥的身子,轻声地道:“我看看你的伤。”
季迁遥没有推开沈安颐,任由沈安颐带着她走到一块大石上坐下。
季迁遥伤得很重,不是皮肉伤,而是灵魂。那个人把她最不能接受的邪念注入到她的脑中,这让她如何是好?
她想杀她最爱的人。是一个多么残忍而又可怕的念想。
“我是大夫,相信我,把你的所思所想都告诉我,我会医好你的。”沈安颐抚着季迁遥的肩头安慰她。
季迁遥猛然抬起低垂的脑袋,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逐字恳切道:“请务必医好我。”
三个月后。
随着时间的逝去,树棺人三个字渐渐变得模糊而遥远。诸多原因使然,经历过的人都不愿忆起这可怕的半人半妖之物。
值得庆幸的是,那一场风波,在世人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也在世人不知道的情况下结束。
遭受过凌虐的植物复原了伤口,慢慢长出新叶新枝。受过伤的人也慢慢将身子养好,继续享受人世间的那些美好。
一个人例外,她养好了身上的上,却没有治好心上的伤。
“她还是不肯见你?”流烟拄着拐杖倚在四角亭的大柱上晒着阳光。她脚上的伤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沈安颐为了不让她乱跑乱窜,依旧用拐杖和白纱束缚着。
夏清舒坐在亭下的长廊上,目光虚虚地落在开满荷花的池塘中,眼中没有神采。“对。”连说话的语气也没有什么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