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帝有一句没一句的与几位皇弟、出嫁的仁和公主、永康公主、德清公主闲聊,眼神时不时瞟向儿子。
见儿子又开始装乖巧,弘治帝心里甭提有多都后悔让李东阳教导。李东阳才教导了一次,儿子就学聪明了,越来越不好管束。李东阳举荐程敏政教儿子书法,那就顺水推舟同意。程敏政博才,心眼可没李东阳多。
朱厚照不知道皇帝爹要把李东阳换掉。他还准备用三顾茅庐的感人行为把李东阳收入麾下。
宫宴一开始,朱厚照借着敬酒的时机,跑到庆原侯、瑞安侯、寿宁侯等外戚聚在一起地方。
“本宫有个赚大钱的胆大主意,不知三位长辈有没有兴趣?”
朱厚照没有厚此薄彼,和三人共同谈起李广的贿赂名册。
瑞安侯把头摇成拨浪鼓,借口尿遁离开。庆原侯举棋不定,找太皇太后询问意见,结果被骂得狗血淋头。最后只有年轻气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寿宁侯有兴趣掺和一脚。
“大舅,东厂抄李广家的时候,搬出的金银、器皿能把内承运库填满一半。”朱厚照擦擦不存在的口水,“名册上的官员勋贵加起来有一千多人,每人送一百两,我们就发财了。”
寿宁侯和皇后娘的面容有六分相似,丹凤眼、鼻梁高挺,面如冠玉。头上戴着代表侯爷身份的七梁冠加笼巾金蝉,绯色朝服在身。和朱厚照说话时,态度随意,没有瑞安侯的恭敬。
“太子殿下可担保皇上不会彻查名册上的官员?”寿宁侯一副只想拿钱不想担责的模样。
朱厚照呵呵一笑:“父皇的为人大舅还不清楚吗?此事牵连甚广,法不责众。”小舅建昌伯玩了宫女父皇都没计较,还会计较这?
“寿宁侯府宾客盈门,一定逃不过都察院的眼睛。”寿宁侯端坐着,等待朱厚照领会他的意思想出解决的法子。
朱厚照撇撇嘴:“在朝堂当官的,哪一位没被都察院弹劾过。重要的不是弹劾奏章有多少,而是父皇的宠信有多少。大舅不相信自己,也要相信父皇对母后的深情。”
寿宁侯玩味地笑起来:“这就是太子殿下想找本侯的原因?太子既然知道皇后娘娘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万不可当面顶撞皇后娘娘。”
“那不是妹妹突然过世,本宫伤心嘛!”朱厚照委屈地瘪嘴,“本宫对母后向来孝顺,母后偏听流言指责本宫害死妹妹。本宫委屈。”
寿宁侯飘了!有一位当皇后的姐姐,年纪轻轻便拥有一般人一生得不到的高位。像一个暴发户,找不准自己的位置了。想想因为军功赫赫被封为威宁伯的王越,折腾了半辈子弄到的爵位轻易被爷爷宪宗收回。沉寂多年,一把年纪再上战场拿回爵位。相比之下,寿宁侯的日子可好过很多啊。
寿宁侯似乎对朱厚照的回答很满意,前倾身体凑到他耳边小声说,“太子爷来晚了。司礼监的韦泰韦公公已经与本侯商议妥当。午门宫宴上,已经有人把饵透出去,很快会有官员上钩。太子放心,大舅过年不会少了你的红包。”
朱厚照瞪出双眼,用尽所有的理智才把骂娘的话咽下去。
大单生意被抢!
他娘的,宫里人才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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