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昏暗的小酒吧,服务生在吧台后不时地打瞌睡,为数不多的客人零散坐在角落,时而传出惊叹声,除此之外大多都在低声私语,气氛压抑沉闷。
我放下手中的杯子,对于威士忌的味道不太习惯。
旁边的杰森比划着喊昏昏欲睡的服务生添酒,他微醺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好像涂了腮红。
另一边的琳达递给杰森一支烟后,点燃自己手中的香烟,她吐着烟圈说道:“不要再喝了,我们一到这儿,就被你拉来喝酒。至少让我们见一下安德鲁先生,然后大家一起想想法子,我们来可不是陪你喝酒的。”
我拍了拍杰森的肩膀,对琳达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催促杰森,我理解杰森孤立无援的感受,因为安德鲁先生在清醒的时候坚持不让更多的新界幽客介入,以免事态扩大化。
而杰森对于只有我和琳达来,感到无比失望。
“中国有句俗语叫‘三个臭皮匠,一个诸葛亮。’意思就是三个平凡人能抵上一个智慧的人。我们三个皮匠也能想出好办法,只要我们有信心不放弃。”我在沉默许久后说出的这番话,不知道杰森能否理解。
杰森没有抬头,兀自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喉咙里含糊不清地说道:“万,我理解你的意思。我很担心,不知道事情究竟能走到哪步。我没有不相信你和琳达,我只是觉得我们三个的实力太弱,连我父亲都无法幸免,我真不敢想我们该如何去面对强大的对手?何况到现在为止,我们甚至还未亲眼见过敌人,唉!”
“安德鲁先生分析的没错,这摆明是一个陷阱,让我们逐个往里跳。但我不怕,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在新界的地盘上,容不得他们撒野,恶龙从来都是被骑士打败的。我觉得我们是三个火枪手才对,拿出你的勇气,不要被自己的恐惧打败。”琳达居然根据我的臭皮匠理论,引申出三个火枪手,对着杰森轰过去。
杰森听罢,狠狠捶了一下桌面,震得杯子都跳起来,随之跳起来的还有迷迷糊糊的服务生,他大声抗议道:“真见鬼,你要干什么,喝醉了吗?”
杰森没理他,从兜里胡乱掏出几张绿票子拍在台面上,转身就走并说道:“我们走,去看看我的父亲。”
琳达连忙在烟缸里熄灭香烟,一把拉着我紧跟在杰森后面,走出酒吧。
床上的安德鲁先生,蜷缩着身子坐在床角,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有节奏地晃动上身,双眼空洞洞地看着自己的一双赤脚。
我们几个站在床前,看着痴傻的安德鲁先生,我弯下腰试着与他交流:“你好,安德鲁先生。我是万,这是琳达。之前在次界和元界的时候,我们见过的。”安德鲁就跟没听见似的,毫无反应,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杰森拉了我一下,说道:“没用,他现在处于半休眠状态,对外界的任何人或事物都没反应。”
“他如何进食呢?我看安德鲁先生消瘦了很多呀。”琳达向杰森询问道。
杰森扭头答道:“他只有在清醒的时候进食并喝水,他清醒时曾说过,如果无法破解困局,他就决定清醒后就不再进食,直至把自己饿死。”
对于三界幽客来说,身体的死亡并不可怕,我们知道消亡的仅仅是身体,意识体还会在其他两界流转,只不过对于现世的亲人确有不舍。因为意识体流之后,就不知道何时再相见或者即便异界重逢也未必能够再相识。
杰森说到这里,眼圈不禁发红,哽咽起来。
我和琳达同样一阵的难过,壮士断腕的豪情被眼前痴傻老人所演绎,使其悲壮之情更甚。
另一个房间,我们三人团团围坐,每个人都抱着脑袋,拼命地想办法。
一晃过去了两个多小时,房间里依然寂静无声,大家都没想出所以然。
我抬起头,看看他俩,说道:“要不然等到凌晨,看安德鲁先生怎么说?”
杰森直起身体,重重地靠在椅背上,长叹一声,说道:“只有这样了,让我父亲指点指点,兴许还有一线转机。”
琳达双肘拄着桌子说道:“除此之外,杰森,我们手头有武器吗?”
杰森想了想说道:“目前手头上,步枪手枪之类不缺,对付狐狸还有用,但对付元界的幽客恐怕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