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嗤”声里,缠绕武器的布条脱落,露出寒光凛冽的兵器。
吴伶踏入雨中,迎著空荡的街道疾奔,气势节节攀升。
身上的夜行衣忽幻化出一套戏台上的“武生”戏服,脸上覆盖一张花脸面具。
头顶延伸出两条极长的花翎,分于身侧左右,颈后一杆杆令旗迎风招展。
黑夜中,隐隐传来敲锣鼓点声,戏台武生入场,杀气弥漫。
然而下一秒,气势方甫攀升至巅峰的吴伶突兀惊恐抬头。
只觉深邃的夜色中,隐有一股浩大无边,如渊如海的气息弥漫而来。
他瞬间犹如海浪前的一只蝼蚁,身子顿住,身躯如风中细沙般,被吹散。
无声无息间,便已化为飞灰。
俄顷,赵都安鼓荡武夫气机,手遮著头顶,略显狼狈地从远处跑来。
经过这片地面时,疑惑地看了眼地上水坑中的,一杆缠绕破布的花枪,摇了摇头:
“谁掉的东西……”
靴子踩在坑中,溅起大片积水,径直掠过,未曾停留。
更对方才发生的“战斗”一无所知。
……
八方戏楼。
某间卧房内,跪在地上的吴伶真身突然仰头喷出一口鲜血,脸色苍白如纸!
他死死咬住牙关,令自己不发出声音。
抬头只见墙上悬挂的“戏神”凭空燃烧卷曲起来。
“那到底是什么力量?”
吴伶瞳孔发散,惊悸无比,好似受到极大的恐惧的小兽。
“难道有人在保护他?是谁?伪帝吗?”
这名近日声名鹊起的京城名角,恐惧地喘不过气。
……
皇宫,养心殿。
在女帝与赵都安去天子楼后,宫中留守的宫女便开始为浴池蓄水。
圣人每次酒醉归来,沐浴都是保留节目。
这次也不例外。
当徐贞观沐浴完毕,换上干爽的里衣,返回卧房时,浑身疲惫有如化开了般。
沐浴后的女帝长发湿漉漉的垂在腰后,浑身肌肤白里透红,白日的紧绷被夜晚的松弛取代。
一双白皙细嫩,纤巧精致的玉足踩在铺满地面的名贵地毯上,徐贞观坐在梳妆镜前。
寻常女子的梳妆台总是琳琅满目,堆满各色胭脂水粉。
但女帝这里却只有最简单的篦子,铜镜,眉刀。
但今日,桌上多了一只色泽温润的瓷瓶。
“蔷薇露……”
徐贞观眉眼慵懒地捏起瓷瓶,旋开塞子,放在鼻端轻嗅,顿时一阵馥郁芬芳的花香扑鼻。
大虞女帝愣了下,眸子亮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