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不二!”井貌安眼睛刷的被泪水蒙蔽了。
“都掀开!你看看兄弟是怎么惨死的!你还有脸哭。你个孬种!你看看孙不二!我让你仔细的看看!”蓝熙书咆哮的一把薅住井貌安拎殓被一角的手,猛地一样,殓被抖落一旁,赤身裸体的孙不二千疮百孔血肉模糊的展现在大家眼前。
除了王小丫没动,葛亭刚和马满贯都忍住不住往前挪动了几步,葛亭刚还好点儿,马满贯打小娇生惯养流流鼻血打架鼻青脸肿的都少见,哪见过这个,立马脑袋嗡家伙木雕泥塑了。
人可以死成这个样子吗?
死人都看过,死成孙不二这种惨烈程度包括阵前浴血司空见惯横征暴死的蓝熙书井貌安都是平生仅见。
孙不二的前胸腹腔坑坑洼洼的像一块被乱砍乱伐挖掘破败的坡地,血早流干了,那些条条挂挂的皮肉没有了新鲜的血肉之色,两肋塌陷,肋骨不全,有两根凝血里露出的森然白骨翻出肋下,直直愣愣的戳出体外,戳的每一个眼神都直痛到心里,颤栗到骨髓里。
“孙不二!”井貌安把双手伸到两耳上的鬓发里,使劲揪着,忽然伏地痛哭。
锦衣酷刑哥几个每每谈及都觉得刺激神经激发想象,但从没有什么感触,更没有今天发生在眼前孙不二身上带给身心的那种惨痛的震撼,感同身受的创痛感简直让人要崩溃了,人怎么可以残忍到这种程度!
葛亭刚和马满贯都不敢再看,心里的那种钝锯切割感让人浑身冒寒风似的又冷又疼的不得劲儿。
“你还有脸哭!”蓝熙书上去一把把井貌安给薅了起来,勒紧的脖领子让井貌安咔咔直咳,鼻子里喷出一注鼻血,井貌安连哭带喊:“三少!我井貌安对天发誓!这不是我干的!我井貌安从来没做过对不起兄弟的事!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井貌安两手抱住蓝熙书的腰:“你不能武断就这么冤死我啊!不信,你可以问马满贯,我们在一起的!他能作证!”
“畜生!敢做不敢当的孬种!”蓝熙书一提膝盖,井貌安哇的一声大叫大肠小肠都要被蓝熙书磕断了似的剧烈腹痛,井貌安撒了手,被蓝熙书甩胳膊像扔破麻袋一样反手扔到了王小丫的跟前,井貌安忽然不叫不哭了,拼命佝偻着身子缩成一团。
王小丫不知如何是好,蹬蹬退了一步,看到井貌安痛的豆粒大的冷汗噼里啪啦往下落,但就是这样,井貌安也没有反抗逃跑的意思。
“马满贯!说说刚才!说说这畜生身上的血!敢存心包庇错说一个字,看我扒了你的狗皮!”蓝熙书忽然掉头冲着马满贯一声狮子吼,马满贯像被万箭攒心一样抖一下瞬间钉住了,手脚冰凉额头的冷汗也跟着噼里啪啦。
“三少!井-井-井貌安通知我哥几个聚会,我临时出门晚了一会儿,”马满贯抬袖子抹汗,看了一眼勾着腰跪坐在地上歪着头巴巴瞅着他的井貌安一眼,咽了口唾沫接着说:“井貌安从小巷冲到后街冲我喊了一嗓子:马满贯!快去看老赵!”
蓝熙书胸腔起伏盯着马满贯看,马满贯被蓝熙书盯得毛骨悚然,又扭脸低头看看盼救星一样眼神的井貌安一眼赶紧挪开,眼睛看哪儿也不是,结结巴巴起来:“我我跑到巷口哪有什么人人啊!地上只有拖拉的很长的血痕,我我,赶紧去追井貌安,他正被仙人醉酒坊的一个送酒老伙计揪住不放。”
马满贯顿了顿,咽了口空气接着说:“我胡乱塞了些银票了事,井貌安发现人不见了,急坏了,拉着我就奔这儿来了。”
马满贯舔舔嘴唇,看蓝熙书和井貌安还在凝神听,赶紧说:“完了,就这些!”
完了?
完了!
“喂!马满贯!你没见我追一个人到了后街吗?喂!你想害死我啊!”井貌安有点儿透心凉的感觉,马满贯这证词严重不能说明问题啊!
这不越抹越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