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嵘为自己的柔弱叹了口气。
她生来无忧无虑,没见过什么打打杀杀的场面。尉迟渡开口就杀,在她眼里与刑场上的刽子手没什么区别。
所以尉迟渡此人,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楚嵘说到做到,天一亮就出了门,转角就碰上正在给花草浇水的尉迟渡。
“再见。”
尉迟渡头也没抬:“郡主考虑清楚了?”
楚嵘坚定道:“我意已决。”
尉迟渡点头,道:“传闻太傅已备好聘礼。”
楚嵘怒极反笑:“……你还有别的招数吗?”
“有,”尉迟渡放下花洒,转头对上她的眼睛,“我手中还有一本《美男谱》仿册。”
“……”
青黛进门为她换药时,楚嵘正愁眉苦脸地坐在床边。
“郡主怎么哭丧着脸?”
楚嵘有气无力,答道:“别提了,你家主子真是个狠人。”
青黛解开她左腕处的纱布,闻言笑了:“侯爷是个好人。”
“快算了,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还差不多。”
“郡主说的是?”
楚嵘将那事一五一十地说了。青黛倒是没有什么反应,楚嵘却越说越气,说到最后捶桌蹬脚,就差骂一句娘。
青黛将药粉轻轻推开,安慰道:“郡主嫉恶如仇,正气非凡,奴婢敬佩万分。只是奴婢照顾侯爷数年,是知道他的脾气的。侯爷他从不滥杀无辜,他所杀之人皆是该杀之人。”
楚嵘讪笑一声:“该死就非杀不可吗?我看他分明是找借口。”
“郡主涉世不深,难免不知。其实这朝廷之中,哪有奸佞之分,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罢了。只不过有些人手段毒辣,牺牲他人,成全自己。又有些人,处世温和平淡,不争不抢,却也落不得好下场。侯爷他呀,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他想保护的东西。”
尉迟渡想要保护的东西?
楚嵘安静了下来。
他这人看似无欲无求,平日里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竟也有自己想要保护的东西。
青黛提及朝廷,莫非他想杀的是哪位官员?在这小南县中,颇有“建树”的只有李冀唐与二人。此二人跋扈,搜刮民财,强抢民女,虐待妇孺,那街头乞讨的妇人曾告诉过一二。相比之下,他们私吞的那点银子,根本算不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