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山一边跟霞子说话,一边麻利地做着事。
“老婆,我今天遇到一件奇怪的事,这条鹿被我打中之后没有当场死亡,过了一会才断气的,断气之前,它竟然流泪了!动物也会流泪,你说奇不奇怪啊!”杜大山说这话时,刀子已经从鹿的下颌处插了进去。
“有什么奇怪的!很多动物在临死之前都会流泪!”霞子知道杜大山这么做是为了保持鹿皮的完整。
“你没听老人们常说吗,牛在被宰杀之前一般都会流泪!”
她的眼里有些许的不忍:“大山,以后春天多采点山菜,秋天多采点松籽、榛子、菌子之类的,实在不行就去放山,少做点杀生的事吧!怎么说也是一条命!”
“嗯!老婆说的有道理!其实很多时候我也不忍心,咱这不是没办法吗?你这马上就要生了,不能没有营养品啊,再说这鹿皮熟好了,可以给你跟孩子做一个鹿皮褥子,这个冬天你们可以少遭点罪!”杜大山憨厚地说道。
他的刀子在听到霞子的话的时候,只是停滞了一下,便又开始剥起鹿皮来。
很快,整只鹿的皮被杜大山完整地剥了下来。
剩下的就是将鹿肉卸下来,储存起来。
霞子闻到了鹿血的腥味,只觉得心里一阵恶心,她急忙跑出门去干呕了起来。
杜大山急忙跟了出去,不停地拍着自己老婆的后背:“老婆,你觉得怎么样?”
霞子呕了一会,这才平复了情绪。
杜大山于是返回屋子,继续未完成的工作。
可是当他将鹿的肚子剖开时,杜大山惊呆了,坐在一旁的霞子也惊呆了:原来这只母鹿的肚子里竟然怀着一只小鹿。
小鹿已经成形,只是因为入了深秋的原因,鹿的皮毛比较厚,杜大山只以为这只鹿比较肥,竟然没有想到原来它是怀了孕。
“造孽啊!”霞子的眼睛里有泪水流了下来,可能是因为自己马上就要做母亲的原因,所以当她看到眼前这一大一小两只死去了的子母鹿的时候,心里竟然万分的难过。
就连杜大山也懊悔不跌:“唉!都怪我!如果我知道这是只怀孕的鹿,打死我也不会去猎杀它!”
杜大山终于明白为什么这只鹿在临死之前流下了眼泪。
接下来的时间,两个人都有些蔫蔫的,就连从鹿头上切下宝贵的鹿茸都没有让两个人觉得高兴。
晚饭,杜大山和霞子并没有炖上一块鹿肉,而是胡乱凑合了一口就算完事了,因为两个人实在是没有什么胃口可言。
杜大山每年闲了的时候,都会上山去捕猎一些野味,山鸡,兔子,野猪这些东西没少打,打鹿倒是头一回,可头一回就遇上了这样的事,让他心里仿佛打了一个结。
山里人睡的早,吃了晚饭收拾好东西,杜大山又往灶膛里填了几块木头,以保证小火炕的温度,这才跟霞子上了炕铺被躺下。
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下来,呼啸的山风吹打着树梢和栅栏,发出怪异的声音。
霞子的预产期并不确定,山里人怀孕只知道大概的时间,哪里能算的那么精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