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蓉容带着淡淡的笑容,心里却是一阵无望的紧张。
木格门此时被打开,小沙弥特意拿了一个玉杯来亲自送到了乔蓉容面前。太太们的目光陡然就变了:“这是?”
小沙弥回答:“乔施主是准夫人的母亲,所以住持特别吩咐给她用玉杯。”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
屋子里顿时变得沉默。
沉默是被那位取笑乔蓉容土气的太太打破的。她笑说:“我说伏太太的气质怎么那么清新脱俗呢!这个玉杯配她也是正好的!”另一个太太嗤笑:“你刚刚才说她打扮不像城里的。”
她也不尴尬,回答:“是啊,县里来的美女都是清雅一些的。跟伏太太一样。”
这下大家便乐了起来,拉着乔蓉容叙话。她也是惊愕无比,一时接受不了这样巨大的转变。
高高在上的官员们像是兄弟一样招呼伏建丰饮酒吃饭,而目高于顶的夫人们也谄笑着夸赞乔蓉容那并不出色的打扮。在这样的氛围下,无论是伏建丰还是乔蓉容,竟然都说不出一句“我儿子和岳紫狩没关系”。
二人还被分配到了一个豪华的套房里住。在套间里,乔蓉容和伏建丰都流露出不安。伏建丰率先开口:“这样也不是办法。还是趁早说清楚……”
乔蓉容也同意:“既然我们决计不让儿子和他结婚,也不应该因为一时虚荣就沾他的光。明天还是找个机会说清楚吧。”
正说着,岳紫狩就来敲门了。
岳紫狩来的时候态度十分恭敬,似乎真的就是将二人当成自己的亲长一样。三人促膝长谈了一番,最终达成了共识——这场谈话对乔蓉容、伏建丰夫妇而言是非常意外的。谈话的内容对夫妇二人而言简直就称得上是狂风骤雨,顷刻间便在二人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
送走了岳紫狩以后,夫妇二人躺在床上,双眼睁着,也不言语,盯着天花板,大半夜的都无法入睡。
伏建丰将这段经历转述给伏心臣听的时候,却是遮遮掩掩、加加减减的。他只说:“我们到了那儿。我发现岳紫狩言谈得当,为人正派……我们才想到可能之前一直误会了他的人品。”
“误会了他的人品?”伏心臣听到这话,眼睛睁得大大的,“怎么样的误会?”
“我之前以为他做了不法的事情,但其实并没有。”伏建丰含糊地说,“其实团建当晚见到了他,我就意识到自己可能误会了什么。如果他真是大奸大恶的人,为什么总督察、市长都对他信任有加?我怀着这个疑问,又去查了一下档案,更加确认了我的想法。他并没有做任何违法的事情。虽然说,他……他可能有在利用无名寺的名声获利,但断非十恶不赦的人。”
“查档案?”
“是,我以前在县里接触不到的档案,现在可以接触到了,所以洗清了心里的一些疑团。”伏建丰回答,“总之,我之前是误会他了。他……他挺好的。”
伏心臣顿感惊讶:“是、是这样吗?”
乔蓉容在旁点头:“是的,就是这样。”
伏心臣却听着不像那么一回事,又说:“可是这样听起来也是很奇怪的。”伏心臣半信半疑,“所以,之前父亲一直说他人品有问题,是没有实质性证据的?”
伏建丰愣了愣,讷讷说:“你知道,我一直都比较相信自己的直觉。”
伏心臣有些头疼:“所以你之前只是因为捕风捉影之说就逼我和他了断吗?”
“要说‘捕风捉影’,确实是有点儿……”伏建丰心虚起来,又说,“再说了,如果真有什么实质性证据,我早逮捕他了,也不会只在嘴皮子上说他是坏蛋。”
这话说得也挺有道理的。伏心臣勉强相信了。
最主要的是,伏心臣心里是愿意相信的。
他愿意相信岳紫狩没有作恶。
乔蓉容趁热打铁地握住伏心臣的手劝道:“要不,你回头和岳紫狩一起吧?”
伏心臣一听这话,吓得背脊一挺:“您说什么?”
乔蓉容一脸理所当然:“既然误会都解开了,难道不应该尝试一下吗?”
“这也太草率了吧?”伏心臣哭笑不得,“再说了,我现在正和白寻璧相看着呢!”
“白寻璧怎么和岳紫狩比?”伏建丰说,“白寻璧太不A了,O里O气的。我确实不满意。”
这话说的,乔蓉容当场就不喜欢了:“O里O气怎么了?我也是O,你儿子也是O。”
伏建丰却没懂老婆恼火的点,只说:“你俩天生就O,那O就O呗,但白寻璧是个A啊。我可不能叫我儿子和个O里O气的A在一起,那不成搞OO恋了?”
伏建丰忽然鼓动伏心臣吃回头草,这点确实有点儿诡异。伏心臣分析了一下,伏建丰给出了两个理由:第一,他误解岳紫狩了,现在知道岳紫狩是个好的,就十分满意;第二,他对斯文瘦弱的白寻璧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