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一听,脸色一变。顾呆子黑脸道:“他竟是如此说!”我从棺木里爬出,落地时,握住了顾呆子的手。说出来后,心里也不气了,舒服得多了。我道:“这笔账以后再算,现在继续我们的计划。阿娘,当年苏锦阳送我的那套衣裳呢?”阿娘道:“早已备好了。”作者有话要说:嘤嘤嘤嘤,今天在12点更新了,木有迟到太好鸟tvt☆、为了万无一失,我还特地揣着冰袋,待双手凉如冰时,顾呆子方是携了我往苏府飞去。苏锦阳与赵媚成了亲,自是住在一块。我同他们两人相识多年,他们性子如何是再清楚不过了。我若是扮作冤魂,苏锦阳会信,赵媚也会信,但前提是他们俩没有在一起。如若他们同处一室,我贸然出现,赵媚见到苏锦阳同我温声细语地说话,她心中定有嫉恨,嫉恨多过恐惧时,难免会发现我的破绽。是以,我只能逐个攻破。到苏府时,我指了个方向,“他们便是住在那儿,我们在假山后下来,那里安全得很不会有人发现。”我以前常来苏府,苏府于我而言,可以说是自家后院一样。落下时,我又道:“这个时辰,他们还未睡下。苏锦阳应该还在书房里,他临睡前总要在书房里待上小半个时辰。我们先去书房看看,如果赵媚也在的话,我们再想想怎么分开他们俩。”顾呆子眼里的神色透露出些古怪来。我一怔,轻声问:“怎么了?”顾呆子错开我的目光,微微垂首,声音颇是别扭。“没什么。”我猜不出呆子的心思,且此时也不是猜心思的好时机。我也没多加在意,低声道:“书房在这里,过去吧。”顾呆子应了声,伸手揽过我的腰肢,飞身而去。我心道:呆子的武功果真进步神速,轻功是越来越好了。还未靠近书房,便有咣当之声响起,听起来像是什么东西碎掉了。我同顾呆子相互望了眼,我伸指道:“那儿是死角,书房里的人发现不了。”刚刚站稳,只听赵媚气急败坏的声音。“苏锦阳,你心中是不是还念着她?”我顿时明了,看来夫妻吵架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么?你今晚又去了飞花山庄!顾晚晚有什么好,值得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想念。苏锦阳,你现在是我的夫君,你这么光明正大地念着她,是要在所有人面前打我赵媚的脸么!”“她都死了,你别闹了行不?”苏锦阳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赵媚倏然低声啜泣起来,“我……我只是急了,锦阳,我知你心里还有她,你们十多年的情意不是假的,我也正是喜欢你专情,可是你不知,当我听到你又去飞花山庄的消息时,心里有多害怕。我……我怕你会随她而去,就留我一人在世上。”我有些诧异。赵媚打小就是个性子高傲的人,我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此时苏锦阳的声音也柔软了下来。“媚儿,你多虑了。你是锦阳的妻,我不会扔下你一人。今夜是我不好,你莫哭了。”赵媚依旧在低声哭泣着。蓦地,哭泣声止,书房里一片静谧。顾呆子欲要在窗纸上戳出个洞来。我赶紧拉住顾呆子的手,使劲地摇了摇头,脸微微有些烫。我哪会不知苏锦阳和赵媚在做些什么,以前我一掉眼泪,苏锦阳见哄我不成,便用嘴来堵我。顾呆子疑惑的眼神望来。恰好此刻,赵媚发出几声嘤咛,那声音当真人如其名,媚得入骨。我浑身抖了抖,听人墙角果真不是件好事,谁会晓得亲个嘴也能发出这样的声音来。顾呆子猛然握紧我的手,我看了看他的嘴型。分明是在问——他们在做什么。我示意顾呆子松手,手指在他掌心里写了两字——亲嘴。顾呆子抿紧唇瓣,今夜并无月色,只得点点星光,我瞧得出顾呆子神色有些不太对劲。不过此时也无暇顾及。只听赵媚软软地说了句,“锦阳,我在房里等你。”苏锦阳含笑应了声。我拿出一面菱花小镜,借着星光打量了一会,脸白唇也白,端的是一副幽怨的死人脸。我心道:该我出场了。借着顾呆子的掌风,窗子轻响,我迅速地从窗前飘过,果真如我所想,屋里传来苏锦阳的声音,“谁?”趁窗前冒出苏锦阳的黑影,我连忙推开书房大门,顾呆子很配合地帮我灭掉了屋里的灯。我幽幽地喊了句:“锦阳……”屋里久久没有声音发出,我瞧得见苏锦阳怔楞在窗前,夜虽暗,但他身上的白色锦衣却十分显眼。我又幽幽地唤了句:“锦阳……”终于,苏锦阳沙哑地开口。“……晚晚,是你么?”我心道苏锦阳你果真会做戏,方才还同赵媚耳鬓厮磨的,这会就装出对我情深一片,我呸!他的脚步往前一迈,我赶紧道:“你别过来!你阳气太重……”苏锦阳竟也信了我的话,连连后退,一双眼睛紧紧地锁住我。我一脸哀怨地道:“你我二十载情谊,你为何要至我于死地。锦阳你可知大海好冷,晚晚不会水,死得好惨……”苏锦阳话中竟有哽咽之意。我甚至能见他的眼里有水光冒出,“我没想到你会遇上风暴,我只想送你离开几年,待我大业已成后再接你回来的。”他这话就是承认了。我问:“你要成什么大业?为何不同我明说?莫非在锦阳心中晚晚就这么不通情达理?”苏锦阳道:“我娶赵媚只因她是玄飒后人,待她修成《玄飒秘笈》便能为汾亲王所用,只要汾亲王能登上皇位,他便会助我得武林盟主之位。”我心中讶然,没想到苏锦阳竟是还有这样的野心!武林盟主之位。论武功,苏锦阳仅仅算是中上,论家世,南派苏家虽未五大门派之一,但要坐大却也非易事,即便有凌山派相助。但若是得朝廷拥护,那就另当别论了。苏锦阳又道:“赵媚已经练至第四层了,不出两年她就能到第九层。到时候汾亲王得此神器,便是天下无敌。我待她好,事事顺从她也只因她有利于我,我心中的人始终只有你一人。”我问:“那为何要杀我!你说心中只有我一人,可你却硬生生地看着凌山派算计飞花山庄。”苏锦阳面有薄怒,“那是你爹太顽固!围剿魔门乃是正道,可你爹却三番四次阻挠。魔门一日不灭,武林中人就不得安生!”我听到这儿,总算是明白了。苏锦阳为何定要剿灭魔门?想来是为了以后铺路,若他当真成了武林盟主,魔门便是他的大忌!现在若是灭了,他以后就无后顾之忧!他声音忽然轻了下来,“不是我要杀你,是赵媚非要斩草除根,我从中周旋甚久才得以救你出来。”敢情这也算是为我好?我压住心底的怒气,声音冷淡地道:“你就不怕有一日纸包不住火么?你们陷害魔门一事迟早都会暴露。”苏锦阳冷道:“魔门作恶多端,即便有人道出真相也不会有人相信。”我不愿再与苏锦阳说下去。不过这装冤魂得装到底,我幽怨地道:“说到底你还是为了一己之私,苏锦阳,我不会等你了,奈河桥上你让赵媚等你吧。”说罢,我迅速往外一溜。顾呆子揽上我,使着轻功往上一跃,躲在了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中。苏锦阳追了出来,他的神色分明是急切的,“晚晚!晚晚!”我垂下眼帘,心想,其实苏锦阳心里终归是有我的,方才他眼角闪过的分明是泪光,他曾对我说过男儿有泪不轻弹,他能为我流下伤心泪,想必过去二十年里,他对我是有那么几分真心的。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