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我也不觉得有什么,端的是光明磊落。可经过昨夜,一见到呆子□的身子我就只觉口干舌燥,眼睛像是被黏在他身上一样,使劲掰也掰回来。秀色可餐四字,用在顾呆子身上,果真再合适不过。不经意间,与顾呆子的眼神一撞,他眼里忽然一亮,迈步过来,“晚晚,我帮你挽发可好?”我诧异地道:“你会?”“不会,但我可以学。晚晚教我。”我道:“何必麻烦,平日里也有小香。”实际上,嫌麻烦是其一,我手艺不精则是其二。顾呆子却道:“若有一日小香不在了呢?”我微怔,答道:“再找另外一个会挽发的丫环。”顾呆子固执地道:“这样岂不是更麻烦?晚晚是我的妻,这些事情由我代劳不是更好么?”我心想,顾呆子洞房后,口齿似乎也凌厉了不少。我转眼一想,昨夜还说过要好好挖掘顾呆子的另一面的。遂含了笑意,“也好。”顾呆子低声呢喃了句。我没听清,“你说什么?”顾呆子的手捧起我的发,轻声道:“这样的话,晚晚的发就只有我一人碰触了。”我此时方是明白顾呆子在执着什么,我险些就忘了,这呆子偶尔有些呆,但心里头的占有欲可比谁都强。我倒也不反感,只笑道:“你连小香的醋也吃。”顾呆子学起来东西特别的快,我示范了下我平日里最常挽的发髻,松松垮垮地一卷,发簪擦着头皮一过,便是最简单的发髻。不过顾呆子似乎不甘于这么简单的活儿,足足在我头上捣腾了半个时辰有余,方是满意地道:“晚晚觉得如何?”“……比我挽得好,假以时日,你定能赛过小香。”我心里头颇是愉悦。古人常云闺房之乐,以前只觉是普普通通的一词,可现□会了那是真真切切地打心底感到欢喜。闺房之乐,果真妙极。同阿娘一道用午饭时,阿娘的目光在我身上一扫,随即一副了然地道:“昨夜圆房了吧。”我心中一惊,莫非昨夜我和顾呆子的动静弄得整个飞花山庄都晓得了?“乱想些什么,圆房没圆房,你娘我一看就知晓。”“阿娘果真是火眼金睛。”我微顿,“阿娘还看出了什么?”阿娘得意洋洋地道:“你和阿安都嫩着呢,想必昨夜折腾了不少功夫。”我顿时甘拜下风,举起大拇指,“阿娘这双眼简直可以去青楼和南风馆里辨认真伪了。”阿娘敲了下我的头,“笨丫头,之前还说你成熟了,现在说话就没大没小了,让你爹知道了,非要扒你一层皮。”平日里阿娘同庆叔多说几句,都要醋一醋,若知晓我让阿娘去那些地方……我最怕阿爹了,连忙道:“好阿娘,晚晚不胡说了,你千万别跟阿爹说。”阿娘笑道:“不说这个,阿安呢?怎么不见他一道过来?”我道:“他说是要去寻东子,有些事想要请教他。”东子是庆叔收的义子,年纪比我大上好几岁,深得庆叔真传,做起来事来极有效率,从不拖泥带水,山庄里的人都说东子会是飞花山庄的我的灵堂还设在正厅里,棺木已经封了,我也落得个清闲,不用再装死人了。今日前来吊唁的人也不少,飞花山庄的门槛都不知被人踏了多少遍。相比我的清闲,顾呆子和阿娘则是忙得很。我装死一事,除了要骗过苏锦阳之外,还为了引出山庄里的内鬼,顾呆子和阿娘是打起十二万分精神观察每一个前来吊唁的人。入夜后,我和顾呆子还有阿娘都会在房里商讨着可疑之人有谁,并一一列出名单,待阿爹回来时再交予他。因上午与阿娘的那一番谈话,让我今夜总有些心不在焉。我打算明日便自己一人偷溜出套李婆婆的话,我心里头有些紧张,若顾呆子真的是玄飒后人,真的只能活到二十五岁,那……我该如何是好?“……晚晚?”顾呆子忽然唤了我一声。我回神,“什么?”他定定地看着我,“晚晚可是有心事?”我怕瞒不过顾呆子,也不答话,眉眼里含了笑意就凑前去亲顾呆子的唇,“嗯,我想着今晚我们该用何种姿势。”顾呆子听得两眼放光,大掌握住我的腰肢,极尽缠绵地摩挲,唇亦是不忘与我纠缠。我心里暗暗地松了口气。一吻毕,顾呆子已是横抱起我往床榻走去。我半勾住他的脖,蹭在他的肩窝上,声音懒懒地问:“呆子,你今日去同东子请教什么问题了?”顾呆子轻咳一声,“东子懂得一些医术。”我道:“你不舒服?”他又是轻咳一声,耳根子微微有些红。我注意到了,张嘴就是一咬,顾呆子的手臂倏然紧绷起来,声音也渐带沙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