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极顶聪明的人面前是很难撒得了慌的。
因此沈喜臻一路上都在冥思苦想,却没有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来,只好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彭风天南地北地聊着,以图先打乱他的思维。
可彭风自然是不会那么轻易就被她忽悠得了的。
沈喜臻心里急得像热窝上的蚂蚁,表面上又不得不装作若无其事,真真是度秒如年。
在到达一条独木桥的桥边时喜臻忽然有了个想法——何不将计就计?
于是她让彭风在前,她在后。
走独木桥不能分心,因此彭风走得特别的专心。
趁着他走着时沈喜臻立即从行李袋中拿出几张小纸条来,并在每一张上快速地写下一首诗,然后将它们分别揉成小纸团放进口袋里。
她一共写了五首,揉成了五个小纸团。
眼看着彭风即将到桥那边了,她不敢再写,忙跟着走过去。
到得桥对岸,沈喜臻忙说:“彭公子,我们去那大树下歇一歇吧?我有点累了,你想必也累了吧?”沈喜臻一边说一边不断地擦汗。
“好。”彭风淡笑着应。
两人遂在那大树底下坐了下来。
“这地方好凉快啊!”沈喜臻由衷地说。
“都说大树底下好乘凉嘛。”彭风应道。
“那我们就多歇一会吧。对了,我这一路下来也不知花了多少银两,待我数数剩余看看。”喜臻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摸口袋,然后特意将那几个小纸团给一并掏了出来。
“哎哟,竟把闲时写的诗也拿出来了。”喜臻忙说。
彭风闻言立即扭头看过来,看见她放到地上的那一堆银两里面掺着几个小纸团。忙抓起两个便打开来看。
内容果然是诗歌来的。
他又抓起另外那三个小纸团,打开之后发现也是诗歌,顿时松了一口气——看来事情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坏,但也不能完全排除她的动机之可疑。
于是他笑着问喜臻:“团长,你这些诗写得挺好的,缘何不好好收藏起来却要揉成一团呢?”他一边问一边观察沈喜臻的表情。
沈喜臻早有思想准备,笑道:“写着玩的。因为感觉不够满意所以揉起来了。又始终觉得留下来偶尔看看也不错,所以就留在了口袋里。哎哟,我记得我写了六首的。怎么少了一首?”
彭风虽然尚没有百分百地相信她的这番解释,但却很大程度地消除了先前的顾虑,因而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而是主动地为她找理由说:“兴许是你买东西时不小心和银两一起交出去了吧?”才刚说完他忽然意识到——若她是不小心交出去的话缘何卖家没有说话?那又不是银两。卖家也没必要贪啊?“他顿时又增加了几分怀疑。
见彭风的神色有变,沈喜臻知道他又想到了新的疑点。忙说:“我记起来了,在少数民族区我有买东西,想必他们也肯定看出那是一个废纸团来的,所以说不定当我们转身时他们就随手帮忙扔掉了。呃。当着面扔毕竟不太礼貌。”
看见她为了一个小纸团就这般认真地向他解释,彭风又觉得最近有不少事并非出自偶然,但仔细想想又觉得她这解释不无道理。因此朝她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毕竟。身为一个大男人,再为这么一点小事纠缠下去就真的有点不像样了,他又不是好事生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