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举下意识喝了口,然后才面色忐忑道:
“使君……所以,这是陛下的意思?”
赵都安面露不悦,沉声道:
“主事慎言!此事与陛下有什么关系?话可不能乱说!”
原话奉还。
冯举心领神会,这个他懂,陛下岂会落人口实?
但赵都安这副态度,俨然已经是承认了。
赵都安趁热打铁:
“所以,冯大人务必想清楚,要站在哪一边。若你愿为陛下分忧,陛下自不会亏待自己人,但若你执迷不悟……”
“呵,”他轻笑一声,意味深长道:
“天雨虽宽,不润无根之草啊。”
他轻轻站起身,拍了拍冯举的肩膀:
“如何选择,你自己思量。”
说完,他走到乌篷外,细雨纷纷,浑河两岸烟柳朦胧,如诗如画。
背后,冯举呆坐在舱内,片刻后,咬了咬牙,有了决定。
站起身拿起舱内的油纸伞,替赵都安撑在头顶,垂首如仆从般低声道:
“下官,愿为陛下……”
“恩?”
“哦,此事与陛下无关,下官愿为使君效犬马之力。”
赵都安嘴角微勾,藏在袖管中紧攥的拳头松开。
翻盘的关键“证据”,终于……拿到了。
……
……
不多时。
当赵都安重新回到岸上,钻进车厢,透过车帘望见冯举的马车渐渐远离。
驾车的朱逵抹了把脸上雨水,闷声道:
“大人,接下来咱们去哪?”
他已经有些看不透自家使君的操作了。
但从冯举前倨后恭的转变来看,不知为何,原本浅薄纨绔形象的赵都安,愈发的深不可测了。
“接下来啊,”赵都安放下车窗帘,估摸了下自己还剩的时间,说道:
“去刑部。”
按照原本构想,他只要狐假虎威,策反冯举充当“污点证人”,就算大功告成。
但既然还有时间,那不妨一口气,多坑几个人进来。
赵都安可还记得,暗处还有个“情敌”张昌硕虎视眈眈。
“既然你想对付我,那没理由不礼尚往来。”
赵都安眯起眼睛,决定给张昌硕一个此生难忘的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