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姝琴重重地点了点头道,“我不会骗你的,田心是我的老同学又是我的好朋友,如果真出现什么状况,我比你更着急,我会想办法找人的。现在也没有人出来要你签任何文件,证明啊,生产顺利,你别急,静待好消息即可。有些产妇要生一天一夜呢,田心这才进去不到一个小时,你去坐着休息一下,要不去外面买点饮料,呼吸下新鲜空气,放松下心情。这里有我守着,不会有事的。”
这时,爸爸、妈妈也走了过来,妈妈见我因紧张得脸型都变了形,满脸苍白,豆大的汗珠如被雨淋湿了般:“以礼,这女人生孩子可急不得,田心在里面努力呢,你在外面要对她有信心,更要有耐心,你这么紧张可不行,待会儿田心生完了,你又累倒了,不叫田心担心吗?”
“嗯,嗯,我没事,妈,您放心,我会好好的。”我频频地点头,头发上、脸上的汗珠被我甩得四处乱飞。
爸爸一脸担忧地拍了拍我:“以礼,你坐下休息一下,你的状态可不太妙啊。”
我这是被心理阴影吓的,我也知道我的状态很不对劲,浑身上下直冒冷汗,我估计田心生了,我真的也倒下了。我坐着,侧着头,目不转睛地盯着田心的待产房,这待产房怎么越看越像我曾经所在的手术室。我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紧紧地拽住,被一只大手死死地按压住,然后另一只手在我的血管上不停地拧呀拧呀,感觉再拧下去,连接着心脏的血管就被拧断了,果不其然,我感觉听到心脏“嘭”的一声,什么断了?还是爆了?我仿佛看到眼前一滩血肉模糊的场景,突然感到眼前一黑,“嘣”地斜倒在地,不省人事了。
再次醒来,我躺在病床上,田心坐在我的旁边。
我一下子坐了起来,只见我的手上挂了个瓶子,这是怎么了?
田心见我醒了,欣喜道:“你总算醒了,吓死我了。”
我看向田心的肚子,怎么小了那么多:“田心,你的肚子怎么变小了。”
“你真是个傻孩子,田心刚刚生产完啊。”妈妈抱了个宝宝进来,催促道,“好了,田心,以礼醒来了,你快去你的房间躺着,你也真是的,刚生完孩子,不顾自己辛苦,又跑来陪着以礼,说了这边有家斌哥和玉芬姐,你好生休养。”
我一听明白了怎么一回事,有没有搞错,老婆在里面生孩子,我自己竟然先倒下了,且不说照顾老婆,看护孩子了,自己倒好,睡在了病床上,还要老婆来照顾。我怎么会这么虚弱啊,这身体也太不争气了,上不了台面啊!我心中不住地懊恼,看到一脸憔悴的田心,疼痛和怜惜如同一把锋利的剑刺入了我的内心,让我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心疼。“田心,你快去躺下休息,你再陪着我,我真的于心不安,无地自容。”
田心莞尔一笑道:“我还好啦,顺产的,一切顺利,恢复得也挺快,下午就能下床自己走动了,我感觉我能自己走着回家了呢。”
“真的吗?”我见她笑着拍着胸脯,有那么一瞬间我真的相信了她的话。
“俗话说,生个孩子像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哪有你说的那么轻松,你快回去安心地躺着。”罗老太端着热水壶走了进来,难得一见,对田心说了几句严厉的话。
田心对我吐了吐舌头,好似不甘心似的,最后还是被罗老太、李姝琴架着回了自己的病房。
妈妈抱着宝宝给我看了看,小小的一团,眼睛紧紧地闭着,嘴巴吧嗒吧嗒地不知在回味着什么美味的东西,头发毛茸茸的黑黑的,就是小脸蛋上的五官仿佛没有地方安放,全往一个地方挤,嗯,看不出来长得像谁,反而感觉有点,有点丑。
“刚出生的婴儿都是这般,长得差不多,可不准说我的孙子啊。”妈妈似乎看出我的表情,生怕我脱口而出难听的话,立即打了我的招呼,下了命令。
“哦。”我想要伸手去摸一摸宝宝,妈妈一个侧身,我的手摸了个空,我莫名地看着妈妈。
妈妈一本正经地说道:“你手上脏,没消毒,婴儿刚出生,身体虚得很,可别传染给他了。”
“哦。”我意兴阑珊地放下了手,我怎么感觉我比他虚,对了,还有个问题没问呢,“妈妈,他是男是女?”
“你看呢?”妈妈要我猜。
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正看斜看,各个角度观望了好一阵,泄气道:“看不出来。”
“男孩,快想给他起个什么名字吧。”妈妈见我样子,不忍心捉弄我,立即揭晓了答案。
“名字?爸爸说他亲自取。我和田心只给他取了个小名叫念念。”
“念念?”妈妈不由一阵怔愣,喃喃道,“这名字合适男孩吗?”。
“男女适用,反正是小名嘛。”我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嚷道,“妈,你看念念。”
只见妈妈怀抱里的宝宝听到这个名字后,睁开了眼睛,望着我们俩,眨了眨眼睛。
“妈,他知道我们在叫他名字,他有反应了,哈哈,他知道他的名字叫念念,是吗,念念。”我又对着宝宝唤了一声。
他竟然对我展唇一笑。
刹那间,我感觉我的心都化了,这个笑容,是我看到的世界上最美的笑容,是我感受最深最深的笑容,好像只要他给我一个笑容,全世界在我眼里都不如他了,如果给我两个选项,全世界和他的笑容,我会毫不犹豫选择他的笑容。
“念念,你好。我是你的爸爸,凌以礼,很高兴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