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墨染浑身一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虽然早知道赫连苍宁对她的心意,但无论如何,他还是第一次如此直白地对自己说出“喜欢”二字!
激动之下,云墨染豁然坐直了身体,目光炯炯地看着赫连苍宁:“宁皇叔,你方才说什么?”
赫连苍宁轻咳一声,面无表情:“话我已说明白,听不听得到与我无关。我问你,方才究竟是怎么回事?那数百只鸟究竟是为何而来?”
这个问题只怕是所有人心中共同的疑问,只是云墨染却真的无从解释,因为她就算说了,旁人也根本听不懂,就算聪明绝顶如赫连苍宁也一样,身为一个古人,他如何能够理解二十一世纪的高科技成果?
是以云墨染已经来不及细细品味那句“喜欢”中蕴含的柔情蜜意,一边暗中叫苦一边紧急思索着应对之策:“这件事我……”
“想说是用你的琴声召唤来的?”赫连苍宁淡淡一笑,提前封死了云墨染唯一的退路,“云墨染,你敢把这句话说出来试试。”
云墨染苦笑,摇头说道:“自然不是。那种拙劣的借口骗得过别人也骗不了你,何况我根本连旁人也骗不了。其实真正的原因我并不是不愿意解释,而是因为纵然解释了,旁人也未必相信……”
“我信,你说。”赫连苍宁点头,“说实话我真的蛮好奇,你究竟是用什么法子令群鸟在你脚下俯首称臣的。”
云墨染点头,尽量深入浅出地解释道:“其实说穿了根本不值一晒。我不知鸟儿听到琴声是否真的会驻足,但我令群鸟现身,靠的的确不是琴声,而是发出了一种与鸟儿的叫声比较类似的频率,那些鸟儿就是被这种频率吸引而来的。”
“频……率?”这个词对赫连苍宁而言显然十分陌生,就连念起来也有些拗口,“频率是什么?你是如何发出这种频率的?”
“我……”云墨染有些头大,实不知究竟该如何解释,干脆避重就轻,“宁皇叔,请原谅我已不能解释得更多,但我可以告诉你,频率这种东西只有这点作用而已,无法拿来做其他事情,更不能拿来害人,你尽管放心。其实若不是纳兰明蔷想到这种判定胜负之法,我也不会用频率召唤群鸟。”
赫连苍宁盯着云墨染的眼眸看了片刻,点头说道:“我说过我信你。既然如此,那便不必解释了。总之今日你侥幸赢了一项原本打算直接放弃的比试,已经令纳兰明昭他们起了害人之心,千万小心。”
“是,多谢宁皇叔。”云墨染点头,“下午棋艺的比试我们……”
“照计划进行。”赫连苍宁淡然冷笑,眉宇之间锁着一抹君临天下般的飒飒英姿。
用过午膳、稍事休息之后,君臣再次齐聚上林苑,继续进行棋艺的比试。参赛的四人先进行抽签,决定对阵的格局。最终结果显示,纳兰明蔷与安陵织星一组,东陵飞晴与云墨染一组,两组的胜者再进行最终大对决。
那旁早已摆好了棋盘棋子,分组既定,四人便分别落座。东陵飞晴狠狠地瞪着云墨染,冷哼一声说道:“云墨染,你休要得意!在场众人都知道上午的琴艺比试你是靠投机取巧取胜的,你根本就不会弹琴!这棋艺的比试你休想再取巧,本宫一定要将你杀得落花流水!”
面对东陵飞晴的腾腾杀气,云墨染只是淡淡一笑,点头说道:“远来是客,公主请。”
东陵飞晴毫不客气,傲慢地翻了个白眼之后抢先执起一枚黑子落了下去。云墨染全神贯注地看着棋盘,接着伸手执起一枚白子,装作十分深沉的样子落在了棋盘上。
瞧她这一子落得平平无奇,东陵飞晴立刻不屑地撇了撇嘴,接着落下了第二子……双方你来我往,下得不亦乐乎。初时东陵飞晴还能应付自如,并时不时得意地瞟云墨染一眼。然而渐渐的,她思考所需的时间越来越长,眉头皱得也越来越紧,落子的速度也跟着越来越慢,根本已经穷于应付!
反观云墨染倒是一脸悠哉,轻松自在。她一手拈着一枚棋子在棋盘边有节奏地轻敲着,并不时地左顾右盼。若不是怕东陵飞晴抓狂,只怕连小曲儿都唱出来了。
饶是如此,东陵飞晴还是突然砰的一拍桌子,心烦意乱地吼道:“云墨染!你敲什么敲?!本宫知道,你根本就是故意想要扰乱本宫,好趁机获胜是不是?!你也太卑鄙了!”
云墨染愣了一下,多少有些哭笑不得,忙停止敲打的动作低头道歉:“是,墨染无状,保证绝不再犯,请公主恕罪!”
云墨染认错态度如此之好,东陵飞晴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满腹怒气登时无处发泄,憋得好不难受。无奈之下,她只得恨恨地哼了一声,接着啪的一声落下了一子。这一子落下,观棋的东陵飞晔立刻忍不住苦笑:好臭的一步棋,东陵飞晴算是输定了!
其余众人显然也看出了这一点,脸上纷纷露出了不屑之色。云墨染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略一沉吟之后跟着落下一子,旁观众人顿时齐声惊呼起来:“好棋!”
“不错,好棋!七小姐好高明的棋艺!”
“正是,七小姐不仅琴艺高超,能令百鸟臣服,居然也是数一数二的棋道高手!”
“七小姐果然了得,难怪能得玉王……”
“就算上午的琴艺比试中七小姐有取巧之嫌,但这棋艺可是货真价实的,这下旁人总没有话说了吧?”
众人的议论听在耳中,东陵飞晴自是更加心烦意乱,落子完全没有了章法,以至于一子落下之后败象更加明显。云墨染挑唇一笑,终于给出了致命一击,锁定胜局,接着含笑问道:“公主可愿认输吗?”
东陵飞晴咬牙不语。这局棋她已输定,无论是否承认都一样,若是咬牙不认,反倒更显得小家子气。是以沉默片刻之后,她一推棋盘站了起来,咬牙说道:“云墨染,你不必得意!明蔷姐姐与织星无论哪一个的棋艺都比你高明百倍,你是赢不了的,哼!”
言罢,东陵飞晴转身离开,颇有些气急败坏。云墨染淡然一笑,起身施礼之后退在了一旁。待众人的议论声渐渐消失,并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之后,她才不着痕迹地抬头看向了赫连苍宁,以唇语无声地说道:辛苦了,多谢!
赫连苍宁不动声色,以密语传音之术回道:“不必,我愿意!”
云墨染险些失笑,接着以唇语问道:只是我们这般明目张胆地作弊,似乎对其他三人很不公平,你觉得呢?
赫连苍宁无声冷笑,轻抬衣袖说道:“这世间从来就没有绝对的公平,而我的行事准则一向很简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们不是想做玉王妃吗?我就偏不如她们所愿!”
云墨染抿了抿唇,沉默片刻之后轻轻点了点头:倒也是。这世上的确没有绝对的公平,尤其是在强者为尊的时代,仁慈和宽容在某些时候是完全不适用的,唯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