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容九站在门外,惊蛰就在门内。
&esp;&esp;刚才背着容九,惊蛰可以拉着大夫问东问西,问着关于他身体所有的事情,可如今真正再看着他,却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esp;&esp;两人仅仅只是隔着一道门,却如同隔着一条光与暗的河流,沉默地对视着。
&esp;&esp;良久,惊蛰才道:“……你先进来。”
&esp;&esp;他知道没有他的允许,容九或许不会进来,可他也不会离去,如同永恒在外面守着。
&esp;&esp;男人平静得就好像刚才那个窟窿是白捅的,走动间看不出半点端倪。
&esp;&esp;两人在屋内坐下,于是又都安静下来。
&esp;&esp;过了片刻,才听到容九慢吞吞的话,“方才宗元信说的话,全都不要听。”
&esp;&esp;不要听,却不是不要信。
&esp;&esp;惊蛰抿紧了唇:“他说的是假话?”
&esp;&esp;“……真话。”
&esp;&esp;“然后呢?”
&esp;&esp;容九看向他,眼神平静,微挑的眉锋,就是唯一的询问。
&esp;&esp;“你没有任何想说的吗?”
&esp;&esp;容九:“没有。”
&esp;&esp;惊蛰撑着额头,这的确很有容九的风范。
&esp;&esp;也许刚才那些猜测,也不过是他想太多,也许,就是容九突然又想活了呢……对吧,人心易变,谁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esp;&esp;他听到容九又叹气。
&esp;&esp;他总是在叹气,今日如此,今夜如此。
&esp;&esp;“没有别的原因,只是我想活罢了。”容九平静地说道,“有人让我重新拥有了活下去的欲望,这个人,刚好是你。仅此而已。”
&esp;&esp;……仅此,而已。
&esp;&esp;轻柔得如同一句残忍的情话。
&esp;&esp;裹挟着千斤的厚重,足以将人压得粉身碎骨。
&esp;&esp;
&esp;&esp;姜金明在屋内踱步。
&esp;&esp;此刻将将天光破晓,外头已经有了些许动静,正是那些宫人正在忙碌着。天气越来越冷,虽还没有落雪,可是已经足够将人冻得手脚冰凉。
&esp;&esp;这位掌司的脸上,就带着两坨冻出来的红。
&esp;&esp;不多时,门外响起了轻轻的脚步声,有人敲了敲门。
&esp;&esp;“进来。”
&esp;&esp;云奎轻手轻脚打开了门,然后从门缝里钻进来。
&esp;&esp;姜金明看了,没好气地说道:“打小就是这样,你推开些,再进来,又能怎样?”偏偏总是爱从门缝里钻来钻去。
&esp;&esp;云奎嘿嘿笑:“师傅,你大清早寻我过来,可是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