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其实在景元帝七岁前,沉子坤很少能见到他,寥寥几次,还都是在慈圣太后的生辰宴上。
&esp;&esp;尽管那会,先帝和慈圣太后的感情已经闹崩,可是每年生辰宴上,慈圣太后还总是能保持着精神头,少有发作。
&esp;&esp;怕刺激到慈圣太后,九皇子的位置,总是被安排到最偏远。
&esp;&esp;沉子坤看过他独身一人,沉默吃食的模样,也偶有看到他,对着近侍无奈地笑了笑。
&esp;&esp;岁数虽小,却非常得体。
&esp;&esp;是个有点沉默寡言,却还是很温和的孩子。
&esp;&esp;到底又是怎么一步步,成为现在的模样?
&esp;&esp;从前能掌控的东西实在太少太少,以至于到了今时今日,那暴涨的控制欲,却是可怕到了惊人,如同两个暴烈的极端。
&esp;&esp;茅子世还是没忍住:“沉叔,我实在是纳闷,你说,你那妹妹,到底是怎么想的?”
&esp;&esp;这话他说起来,或许有些大逆不道。
&esp;&esp;他说的,可是一国的皇后。
&esp;&esp;是慈圣太后,是景元帝的生母。
&esp;&esp;可他又是老院长的弟子。
&esp;&esp;抡起辈分,他和慈圣太后,竟和她是一个辈分。
&esp;&esp;之所以称呼沉子坤为沉叔,不过是茅子世敬重他,不然,他是可以光明正大称呼沉子坤的表字。
&esp;&esp;正因为如此,沉子坤听他提起,也只是无奈地露出苦笑。
&esp;&esp;“她待感情,非常纯粹。”沉子坤很少说起过去的事,一时间,还有点恍惚,“因为纯粹,所以容不得半点背叛。”
&esp;&esp;先帝给过她希望,又狠狠摔碎了她。
&esp;&esp;“陛下,是她所生,虽然看着不像,可实际上,在这点上,或许和她,也有几分相似。”
&esp;&esp;沉子坤看向茅子世,声音里带着几分古怪的沉闷。
&esp;&esp;“你先前说,陛下或许有了……倘若这是真的,切记慎之再慎之。”
&esp;&esp;倘若一朝出事,景元帝只会比慈圣太后更加疯狂。
&esp;&esp;茅子世的脸色古怪了起来,沉叔不知道景元帝喜欢的是谁,他还能不知道吗?
&esp;&esp;那不仅是个男的,身份还尤为特殊。
&esp;&esp;这能闹出什么问题?
&esp;&esp;不过,正是因为他们的身份差距,茅子世也觉得危险。
&esp;&esp;惊蛰这样的小人物,轻易不被人发现,可要是被发现了,惊蛰根本没有自我保护的能力,对比起景元帝,亦或者太后,想要捏死他,就如同掐死一只昆虫。
&esp;&esp;他不明白,景元帝为何一直都任由着惊蛰无知无觉地活着,既不让他知道“容九”的身份,也没有将他调到身边。
&esp;&esp;是玩得太高兴了,还是根本就没打算长久?
&esp;&esp;可……
&esp;&esp;这又不太对。
&esp;&esp;要真的只当做戏耍,又怎可能维持住这么久的兴趣?
&esp;&esp;依着景元帝的本性,从前被他感兴趣的东西,不论是人,还是东西,都会被他毁得彻底,哪有可能长长久久地活着?
&esp;&esp;惊蛰还是头一个,安安稳稳活到了现在,甚至,还尤其特殊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