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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节（第1页）

&esp;&esp;如果容九不是在说这些，为什么他会觉得不对？

&esp;&esp;为什么，容九竟会高兴？

&esp;&esp;——不会原谅。

&esp;&esp;容九咀嚼这四个字，看来在做人这件事上，这些无谓的情感，仍是最大的绊脚石。

&esp;&esp;他冰冷地计算着。

&esp;&esp;“我会哭。”

&esp;&esp;蓦地，惊蛰突然说，“我会嚎啕大哭，哭得竭斯底里，哭得发疯，哭得死去活来，哭到呕血……”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容九一把掐住了脸，连带着未完的话，也被堵了回去。

&esp;&esp;容九苍白有力的手背上，血管有些鼓胀着，如同隐忍的暴戾。

&esp;&esp;微卷的音韵带着压抑：“就为了这种事？”

&esp;&esp;“当然要为了这种事。”惊蛰唔呜出声，“我会难过，非常难过，难过到恨不得去死。”

&esp;&esp;——我会想，为什么死的人，不是我。

&esp;&esp;惊蛰那双明亮的眼睛，是这么说。

&esp;&esp;咔嚓……

&esp;&esp;他仿佛听到一声无声的破裂。

&esp;&esp;仿佛石像碎裂。

&esp;&esp;一种可怕疯狂的阴暗顺着裂开的缝隙，以摧枯拉朽的力量，几乎摧毁容九的身体，每一次颤动，都会带着心口近乎死亡的悲鸣。

&esp;&esp;那种情绪如此陌生，几乎是从胸口膨胀出来。

&esp;&esp;容九近乎捏碎骨头的力道，让惊蛰低呼了声。男人立刻松开了手，下一刻，却又抓得惊蛰死紧。

&esp;&esp;“我不允许。”

&esp;&esp;容九阴郁黑暗的眼睛里闪烁着疯狂的暴戾，不行，不可以，绝不允许发生之事。

&esp;&esp;俊秀的脸庞，白皙的皮肤……这个人充满鲜活的生机，如同柔软的鲜花，无声无息地在他心口上绽放扎根，完全无视了这里的冰凉荒芜。

&esp;&esp;很吵，却也有趣。

&esp;&esp;他以血肉供养着这片花，那根须轻轻拽动，就足以撕扯他的心脏。

&esp;&esp;他必须活着。

&esp;&esp;长长久久地，活着。

&esp;&esp;容九勉强地压下暴虐肆意的杀意，几乎踏碎心里狂暴的怪物，才得以用更为平和的姿态，缓缓松开惊蛰。

&esp;&esp;他感觉到一口腥甜涌上喉咙，又被强行压了下去。

&esp;&esp;——“切忌情绪激动，越是如此，越是伤身，你还要不要你的命了？”

&esp;&esp;宗元信聒噪的声音，被男人随意挥开。

&esp;&esp;“如果这是你的希望……”冰凉的大拇指缓缓抹上惊蛰的眼角，沾上少少的湿润。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那里因为紧张泛出了淡淡的潮气。

&esp;&esp;那带着血气的话带出来的隐忍与克制，已经是容九拼尽全力，才得以碾碎心里肆虐的残酷冲动。

&esp;&esp;“……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