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空调的温度打的不高,比车上低得多。温时扶墙站着,愣了一会,想到要来做什么,但每一个房间都是暗的,没有亮灯,也没有任何声音,主人也许已经入睡,只需要保持环境安静,无人打扰。
温时是不速之客,是那个来打扰的人。
但得到这样没有结果的结果,他反而感到轻松。
温时转身往回走,脚步放得更轻,比他的呼吸不重多少。
突然,黑暗中有扇门被人推开,比温时在这间房间里发出的所有声音相加都要大数十倍。
他没来得及反应是什么,就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叫他“温时”。
又说,“过来”。
温时抬头朝原来相反的方向看去,屋里很暗,但眼睛适应后也能看到大体的轮廓。
那扇开着的门前有个高大的身影,与温时曾在不经意间瞥过的照片有些许相似之处。
相似在于,温时不知道这个人的长相,却知道他是谁。
反应也很雷同,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
此时的陆惊蛰与温时在车上想象的任何一种都不一样,他平静地说:“我在等你什么时候进来。”
温时不擅长交际,明明对方并未表达任何不满、排斥,不会令自己难堪,但现实与想象还是很不同,他无法应对,只能说一些很不着调的话:“是不是开门的声音很大,我吵醒你了吗?”
陆惊蛰否认:“没有。”
又用一种笃定的语气说:“猫的动静都比你大。”
温时几乎被说服,但还是问:“那你怎么知道的?”
陆惊蛰就那么看着他,似乎等了很久,还是没等到温时过来,于是只好走过去。两人的关系陌生,与亲密到可以握手的程度相差甚远,但陆惊蛰还是握住了温时的手腕,拉着他往前走了两步才简略回答了这个问题:“我没睡着,突然闻到很甜的草莓味。”
是蔓延的、如潮水般涌入的信息素的味道。
温时有点呆呆的,任由陆惊蛰拽他进了卧室。
卧室里也没有添置很多物品,除了必需的家具,靠近床的地面铺了一块羊毛毯子,温时就站在那里。
他终于开始交代来意:“陈医生说治疗暂停后,你可能会失眠。即使不……进行治疗活动,信息素也可以助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