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刚用暗器伤了既明的弟子哪里会听他的话,收到长老暗示,手中灵诀一变,灵针化万,两手一收,被灵针侵体的既明又是一声惨叫,手脚剧烈抽搐,面容扭曲,仿佛在承受极大的痛苦!
“你们,欺人太甚!”
浑身灵力如火,透体燃烧,张曦怒极,再也不压抑自己,强大到骇人的灵力瞬间全数释放!他一双眼因运灵过度全部成为纯黑,一步踏出,过盛的灵力如火自脚下窜起,再一步,这四周便都陷入灵力光焰之中!
被弟子护在身后的风长老本身并非境遇灵修,不过一步,那强烈的气势便已压得她站也站不稳,更别说旁边修为更差的季子旺,早就已经承受不住压力单膝跪地,浑身如被铁钳固住那般动弹不得,甚至呼吸都艰难万分!
并指为剑,张曦随手一划,挡在身前的隐圣谷弟子仿佛被万仞船穿透,胸口鲜血狂喷而出,连反抗的动作都没有,便软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这般血腥的场景,他却连个眼神都不分,直直盯着那个胆敢伤害既明的弟子,压抑的语气中满含杀意,沉声道:“取出灵针!”
“不许取!”风长老看出他的弱点,料想取出来后,对方更不会善罢甘休。但刚喊了一声,他就见对方抬起手,吓得腿都软了,硬梗着一口气喊道:“你敢杀我,我就让弟子立刻弄死你的朋友!”
………………
“哎。”
一声叹息自背对着自己的人口中传来,风长老还以为他是认了栽,眼中喜色一闪而过,却听对方用没什么起伏的声音,冷冷道:“我本不愿再入江湖纷扰,你们却仍不收手,既不放过我,那我便借这天下公理,与你们论道清楚吧!”
话音落,一股比方才更甚的气势便铺天盖地而来,季子旺抬眼看去,才发现他们所站一片空间密密麻麻俱是无形剑气。他倒吸一口气,手刚刚抬起,便觉手腕一空,‘叮当’两声清脆的落地生传来。
他瞬间便吓得一动不敢动,只极力将眼珠向下瞥去,这才发现是手上金镯碰到剑气,被拦腰斩断了。
………………
风长老一开始只听说这偃甲有狄三先一半不到的功力,如今又有损毁,只要抓住弱点,便可手到擒来。但她做梦也没想到,这偃甲竟如此厉害,放眼江湖,怕是连狄戎自己都不一定能做到如此水平!
我是被利用了,还是……不,不可能!谷主他分明向四方天门和衔花城求证过!
脑中转着这些无用的问题,心脏在死亡的威胁前砰砰直跳,她看向对面偃甲,本欲再用什么话来引导对方,或是干脆再用他的威胁,但对方似乎已经看穿她的想法,剑影过,在场所有隐圣谷之人,立刻都满身剑伤,软倒在了地上。
斗笠早已被灵力罡风吹落,张曦一身粗布武袍干干净净,仿佛这片腥风血雨并非是他所为。眼中盛怒未消,俊美的脸上杀意凛然,他面无表情地踏过满地鲜血,踏过那群生死不明的人,直直向瘫倒在地上的既明走去。
每一步,都带着血迹,每一步,袍角都被鲜血浸染一层,待走到对方面前,他半边衣服都已成了血色。半跪在地,不顾地上脏污,张曦伸出一只手,便要拉起地上的人。
从未见过这样的张曦,或者说,从未见过这般血腥的场景,既明看着他踏血而来,满身煞气的样子,竟不自觉地有些害怕。见对方伸手,他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瞪大了一双眼睛,其中畏惧一览无遗。
…………
他在……怕我?
张曦看着既明瑟缩的模样,怔了怔,心脏一阵揪痛。被怒意充斥的灵台逐渐恢复清明,他看了眼周围惨状,又看向似是被自己吓到的人,有些不知所措地收回手,在算是比较干净的衣袍上擦了擦,小心翼翼再探出去,轻声道:“别怕我。”
“我不会伤害你。”
既明也只是被他身上煞意吓到,见对方恢复正常的样子,也松了口气。他看了看四周倒在地上的人,心下又是一抖,哆哆嗦嗦道:“他们……他们都死了吗?”
“没有。”
即使怒到极致,张曦也并非是个弑杀之人,他下手虽重,却只是将这群人打成重伤,并未要了他们性命。况且能预谋暗算自己,附近也定有他们的人留守,死是死不了,就是这身伤没个一年半载是养不回来了。
他张了张嘴,正要说明问题,却忽然神情一凛,转过头,便见一红衣人影若飞鸟落下,直接忽略了这倒了满地的隐圣谷弟子,那双漂亮的凤眼满是喜色,喊道:“阿曦!”
仇断肠?
路上张曦曾感知到几次对方灵力,但不知是敌是友,便都谨慎绕过,从未打过照面。如今见这人竟直接追来,还是在这般巧合的时机,他将既明护在身后,便要动手。
仇断肠看出了他的不信任,眼中隐痛闪过,用天籁般的声音,一字一顿道:“我将你从孟河乡救出!我将你带到铛宁森藏起!又为你毁去隐圣谷左臣木!你竟还不信我!”
张曦想起在昏迷前曾听到的声音,曾看到的脸庞,本以为是虚幻,却未想真的是对方将自己救出,迟疑一息,便收回了手。但察觉有其它灵力正向这个方向赶来,他弯腰抱起既明,转身便向另一个方向飞去了。
好不容易追到人,仇断肠哪能这么放走,也运起轻功追了上去,自始至终,连半个眼神都没有分给这些倒在地上的隐圣谷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