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孙与苏姑娘…现如今应当称为苏夫人,两人成婚五年膝下无所出,一直都是洛京各家族关切的问题。
苏夫人体弱多病是众所周知的事,因着这个当初这亲事还险些黄了,是小皇孙不顾东宫太子和圣上的微词坚持履行婚约,这才成就的姻缘。
几年以来,苏夫人被萧随照顾得精细,身体也被养护得极好,可以肚子里仍然没有丝毫动静。
太子身体不好,时常缠绵病榻,长安王又无心皇位,萧随一直被当作继承人来培养,他成婚多年无所出是件很严重的事,明章帝逐渐失去耐心,暗中曾多次向萧随表达对苏夫人的不满。
长此以往,两人和离是迟早的事,除非萧随愿意放弃那个位置,或者苏夫人身体大安,为萧随诞下子嗣。
反正满洛京的人都不觉得他们能有多长久,甚至有不少妄图攀高枝一日飞上枝头跻身皇族的夫人自荐枕席,意图捡漏。
幸亏萧随是个可靠人,心计手段一等一的厉害,愣是没让闲言碎语传到自家夫人耳中一丁点儿,直接将烦忧挡在府外,拘着她在家里好生调养了几年。
这回举办宴会是五年来的头一遭。
因由也好说,就是苏夫人身体大好,也有了三个多月的身孕,如此喜事便想借年底的好时机举办一场宴会庆贺一番。
当然,操办宴会的事苏夫人是不沾手的,如今她身子重,被萧随看得跟眼珠子似的,哪肯让她在琐事上劳心费力?他直接求了恩典让宫里来人全盘操办,顺带还从明章帝和皇后那儿得了不少赏赐回去。
这场宴会的含金量是寻常勋贵人家比不得的,也是王清月最佳的舞台。
大早上,王清月照例从竹林练剑回来沐浴。
…嗯,这个竹林是萧治特意让人为她练剑在院子里布置的,胜在环境清幽,意境高雅。
萧治已经帮她搭配好了今日要穿戴的衣物首饰。
王清月瞧一眼托盘上的东西,再一次感慨自家郎君的精致雍容和超群审美。
叹道:“我日后若没了萧郎可怎么办呐!”
“夫人为何会生出此种假设?”什么叫做若没了他?莫不是短短几日,生了撇开他的心思?
萧治依旧很会抓重点。
王清月一噎,边换衣裙边解释道:“不过是有感而发罢了,哪有为什么。”
萧治帮她整理衣领的手收回,虽神色未变,还是让人明显察觉出他的些许不悦。
王清月这些日子和他日日相处,自然知道他的性子,她行事说话思虑不多,经常惹得他冷脸,也习惯了哄他。
这会儿察觉到他不高兴,下意识就软了声音讨好道:“是我嘴笨不会说话,郎君别气。”
萧治没吭声,只伸手继续帮她更衣。
“换种说法大概就是,我日后是再也离不开郎君了。”
说完王清月依恋地往前凑近他,萧治顺势张开手臂把人抱进怀里,任由她把手按在自己的肩上亲吻自己的下颌。
显而易见,他对这样的认错方式接受良好。
“今日用的是什么香?味道好好闻。”王清月亲完顺势将额头抵在萧治肩上蹭了蹭,嗅到他身上与往日不同的香气,好奇问道。
“凤髓香。”萧治淡淡回她。
他知道她并不是真的对熏香感兴趣,因为这香他之前便用过几回,她却从没说过好闻,现在提起只是为了换个话题。
果不其然问过这一句王清月没了下文,不知何时也从萧治怀里退出来,转身去看桌上的首饰。
“好精巧的设计,我不记得家里之前有这套。”王清月拿起一只镯子端详片刻,是她会喜欢的款式,但完全没有购买的印象。
“在我带来的嫁妆里,你没见过。”萧治从她手里接过镯子,顺手给她戴好,又拿起一旁的梳子,开始为她绾发。
“萧郎的嫁妆可真多,昨天的裙子前天的鞋,日日都有,日日还不重样。”他带的哪是嫁妆,分明是哆啦A梦的口袋。
“夫人喜欢就好。”萧治并不在乎这些外物,也没想深聊。
“可是,这簪子……我前两天才在书房的桌子上看见它的图纸,那会儿还没成型,它莫不是你婚后的嫁妆?”别的她不知道,这玩意儿绝对是这两天的产物,王清月看他撒谎撒得面不改色,忍不住当场戳穿了想看他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