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非想想那身不由己的僵硬感觉,吐吐舌头,摇了摇头:&ldo;不要。&rdo;
桌子上的东西拿走,铺上一张大白纸,钟乐岑拿出一支签字笔,式样跟普通签字笔没什么两样,但笔身上刻满了古怪的花纹,尤其是笔头上镶了一小块东西,在灯光下透出微红的水晶般的光泽。非非好奇地伸手想摸:&ldo;什么做的?水晶?&rdo;
牌九一把把他的手打下去:&ldo;不管什么东西你就乱摸!&rdo;
非非愤怒地捂着手背:&ldo;不摸就不摸,你使那么大力气干吗?手跟铁板似的!&rdo;
沈固看着那东西,觉得很像钟乐洋耳朵上戴的耳钉:&ldo;有点像乐洋戴的那个‐‐&rdo;
钟乐岑笑了:&ldo;没错,不过没有乐洋戴的那个好,那个可是灵砂,也是我们钟家的宝贝。&rdo;
非非又好奇起来:&ldo;灵砂?灵砂是什么东西?这个又是什么?&rdo;
&ldo;灵砂是有灵性的丹砂,就是朱砂,就是我们用来画符的那种。不过画符用的是下等的末砂或豆砂,灵砂却是最上乘的。南方所出的朱砂,长在白石床上并且成颗单生的,叫做光明砂,就能辟恶安魂,解各种邪疟之毒。这其中再炼制过的,才叫灵砂。我们钟家先辈炼制成的也就是几颗而已,乐洋耳朵上戴的那一颗虽然小,却是最好的。不过那东西也不是人人都能用的,乐洋一年之前还不能戴呢。我用的这个是辰州产的光明砂,一来通灵,二来能保证扶乩人的安全,不致被邪鬼所侵。&rdo;
非非张大了嘴:&ldo;怎么?扶乩还很危险吗?&rdo;
钟乐岑笑笑:&ldo;你知道请碟仙吗?&rdo;
&ldo;知道,以前在学校里还跟同学玩过呢。&rdo;
&ldo;你们玩过?&rdo;这次轮到钟乐岑惊骇了,&ldo;你们胆子可不小啊……&rdo;
&ldo;怎么了?不就是玩玩吗?&rdo;
&ldo;你们怎么玩的?&rdo;
&ldo;就像网上说的那样嘛,准备一张写字的纸,一个碟子,几根蜡烛什么的,然后四五个人一起把手按在碟子上‐‐不过每次都没成功嘛,碟子根本不动,唯一动的那次还是我们那个同学搞鬼吓唬我们的……&rdo;
&ldo;你们四个人?晚上几点玩的?几个男的几个女的?&rdo;
&ldo;十点左右吧,那时候宿舍就熄灯了。哪有女的啊,晚上男女生不准乱串宿舍。&rdo;
钟乐岑吐了口气:&ldo;还好,还好你们没请女生来参加,否则真请到了不干净的东西你们就糟糕了!&rdo;
非非眨眨眼睛:&ldo;难道真有碟仙?&rdo;
钟乐岑冷笑一声:&ldo;真请来碟仙倒不要紧,顶多弄个恶作剧逗你们一下,就怕你们请来的不是碟仙而是恶鬼!&rdo;
非非张开了嘴合不拢来:&ldo;会,会请到恶鬼?&rdo;
钟乐岑瞪他一眼:&ldo;当然!半夜三更,正是鬼出没的时候,你们请的碟仙其实也是鬼,但碟仙一般比较温和,不激怒他们不会出事。可是万一操作有误请来的是恶鬼,你们就惨了!&rdo;
非非吐吐舌头,往牌九身后缩了缩,小声说:&ldo;但我们没请到呀。&rdo;
&ldo;当然没请到。鬼属阴,你们全是男人在请,一般请不到。还算好。&rdo;
非非不敢说话了。钟乐岑轻易不发火,发起火来也挺吓人的,一口气训完了人,四面看了一眼:&ldo;把灯关上吧。&rdo;
灯关上,窗帘拉好,点起几根白蜡烛,屋子里一下就有一种幽暗阴森的气氛。非非被钟乐岑训得有点毛骨悚然,不由自主又往牌九身上靠一下:&ldo;你们队长,不会也变恶鬼吧?&rdo;
牌九狠狠瞪他一眼:&ldo;说什么呢!你要是害怕,到卧室睡觉去!&rdo;
非非这会儿哪敢一个人呆着,拼命摇头。牌九把他按在椅子上:&ldo;安生点,要是搅了局我揍你!&rdo;
钟乐岑把签字笔夹在两根手指间,轻轻悬在纸上,让笔尖恰好碰到纸面,然后轻轻念诵起来。沈固和牌九心情都忍不住激动起来,两个人四只眼睛紧紧盯着笔尖。然而过了半天,笔尖动也不动。钟乐岑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右手夹着笔,左手从衣袋里摸出张符纸轻轻一抖,符纸烧出一小股白烟,渐渐弥散开来把他的右手罩住。半天,烟雾散了,纸上还是干干净净的,钟乐岑一松手,笔倒在纸上,这次倒是划出一条黑线来。沈固诧异:&ldo;怎么了?&rdo;虽然说钟乐岑没有灵力,但他施用的法术还真没有不灵过。
钟乐岑也是满脸的莫名其妙,想了一会才说:&ldo;请不到。&rdo;
&ldo;怎么会请不到?&rdo;
&ldo;这个‐‐你们队长真死了?&rdo;
牌九叫起来:&ldo;当然是真的,谁拿这个开玩笑?遗体还是我们看着火化的!&rdo;
&ldo;可是‐‐可是鬼门里请不到。要么他没死,要么‐‐已经转世投胎了。&rdo;
沈固和牌九对看一眼:&ldo;投胎也好,不过,能知道他投到哪里去了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