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他理应以死谢罪!”
不等苏姌开口,谢浔先自问自答。倏忽,一匹狼扑向那个壮汉,瞬间将壮汉的头咬断了。狼群寻着血腥味聚拢。空气中只剩寒风凛冽和皮肉撕裂的声音。“公主怕吗?”
谢浔故作关切。被狼群啃食,是很残忍。可是上一世苏姌早就经历过群狼环伺的折磨了,这些于她并没有太大的恐惧。让她胆寒的是身后的谢浔。一个时辰前,他还在那人面前彬彬有礼。此时,那人的脑袋已经落在了他脚下。他一脚将血淋淋的脑袋踢飞了出去,薄唇轻贴着苏姌的耳朵,“公主,真的不要跟我道歉吗?”
“本宫不是吓大的!”
苏姌盯着那颗头颅,眼神比谢浔还冷。让她服个软,怎么就这么难?她就连简单的一声道歉,都不愿意给他。谢浔心底有些毛躁,勾了勾手,很快狼群争相啃食那个人的尸身。他盯着血肉模糊的人,一字字挤出牙缝:“公主可知道,若你的计谋成功了,这一滩血肉就是我谢浔的了?嗯?”
“谢大人不是还好好的站在本宫身边阴阳怪气吗?”
苏姌宁愿盯着尸体,也不看他。想来就算他谢浔被撕烂,她也不过如此吧。“公主的心,当真比石头还硬。”
谢浔苦笑一声,又指着绑在树上的另外两人。“不如,我把他们也杀了呢?”
那树上绑的正是挺着大肚子的兰芝和她的夫君。苏姌瞳孔放大,“谢浔,她快生了!”
“快生了还不安分,不是更该罚吗?”
谢浔拧笑一声。这话不知是在说苏姌,还是在说兰芝夫妇。谢浔已经查过了,兰芝夫妇也是联合苏姌,陷害他的人之一。所有敢害他的,都得死!“丢去喂狼!”
谢浔对着夜幕扬声道。立刻有护卫压着兰芝夫妇,将人丢进了狼群中。狼嗅到人的味道,呲着沾满血的牙,逼近夫妻俩。“苏姌,你还不知错吗?”
谢浔躬身逼视着她的双眼,面上染了几许癫狂之色。这兰芝夫妇好歹对苏姌有恩,况且眼看孩子就要足月落地了。谢浔这一动怒,杀的是三个人。“谢浔,你就是个疯子!”
苏姌牙关紧咬,似要把谢浔碾碎。谢浔舌尖轻抵了下侧脸,不仅没反驳,反而细细品味了下苏姌的话。她终于肯正眼看他了?终于不再是冷冰冰的了?可是,她对一个萍水相逢的人都能有怜悯之心,为什么独独对他冷血入骨?她对别人的关切,只会让谢浔心有更憋闷。“放狼!”
他没有一丝迟疑。狼被放开,夫妻俩被蒙着眼推了出去。周围凶悍的低吼声此起彼伏。“是狼!”
兰芝吓得双腿涩涩发抖。他们毕竟也是养狼的人,对狼有感应,更知道周围危机四伏。兰芝护着肚子,呜呜咽咽哭了起来。忽而,一头狼一跃而起,扑向孕妇。三郎立刻抱住了兰芝。“媳妇,别哭,有我保护你了。”
三郎嘴角溢着血。兰芝颤抖的指尖,摸到了三郎的嘴角,替他擦拭血迹,“郎君,我、我不怕,大不了我同你一起死……”“傻瓜,我还要陪着我们的孩子长大呢?”
三郎颤声笑道。两人相拥着,深陷在狼群中。苏姌感同身受,眼底泛起一丝酸楚。可她知道谢浔恨极了她,她越求情,他只会越放纵。谢浔也从身后拥住了苏姌,下巴贴在苏姌肩膀上,与她一同观赏这动人的一幕。“公主,也觉得很感人?”
谢浔双臂收紧,“你看到了么?寻常夫妻爱侣都是相互扶持,同生共死的,公主在做什么?”
他何曾没有想过和她做对恩爱夫妻,同甘共苦,生儿育女?可苏姌不愿意啊,她只会拼命补刀,让他死得更快。谢浔不知道除了强迫,她怎么才能乖一点。“苏姌,好好把孩子生下来不好吗?”
谢浔心底泛起一丝苦涩。苏姌凉凉扫了他一眼,“大人也说了人家是夫妻,甘苦与共也是应该,我们算什么吗?情人?露水夫妻?还是……”“苏姌!”
谢浔打断了她。她言语中的鄙夷意味太重。在她眼里,他们不过共同拥有一个孩子,她从没想过跟他有别的关系。她不愿与他有关系,他就偏偏不如她所愿。“你放心很快我们就是夫妻了!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休想带着孩子独善其身!”
“你敢!”
苏姌冷眉一横,“你要真敢在皇上面前胡说八道,我就打掉孩子!”
谢浔凶狠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他甚至觉得自己出现的幻听。可苏姌很笃定,一字一句道:“你若使阴招逼我嫁你,你的种就没了,我保证!”
“你连孩子都想动?”
谢浔心口漏了一阵风,涩涩发疼。可他这样发疯,苏姌只能用孩子拿捏他。“你看看我敢不敢?不就是一个孩子吗,没了,我还可以再怀,倒也未必非要是你谢浔的种……”“你闭嘴!”
谢浔摁住她的肩膀,指着不远处的兰芝,“你要胡来,我现在就杀了那个孕妇!”
谢浔话音刚落,远处传来兰芝的哭喊声,“三郎,你挺住啊,我和孩子还需要你。”
苏姌甚至依稀听到了孩子的哭声。苏姌深深吐纳,一双冷眸对上谢浔疯癫的眼,“你尽管杀啊,本宫又不是什么心善的菩萨,你觉得我会为了一个妇人,向你卑躬屈膝吗?”
她傲然抬着下巴,软硬不吃。谢浔抓着她肩膀的手青筋隐现。“来人!杀了那两个人!”
他恶狠狠地道,目光却没离开苏姌的眼睛。他想从她眼中读到一点软化的情绪。可苏姌没有,她推开谢浔的手,也孤身往狼群走去。“你做什么?”
谢浔一把拉住她。苏姌侧过脸,勾了勾唇,“这么精彩的戏码,怎么能不近距离欣赏呢?刚好让孩儿也看看他爹是个什么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