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久,她没有看见过世间的美好了。大抵有一年了吧,不成想,她这双眼睛竟然还能复明。
&ldo;姑娘,嫁衣送过来了,你可要试一试?明日便是大婚,若是嫁衣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也好让绣娘们抓紧时间改一改。这大婚呀,可是只有一次的。总得什么遗憾都不留才好。&rdo;
耳边又是丫鬟的絮叨声,姜玥摆了摆手,那声音也便消停了下来。
腊月二十,这是他选的日子。也不是吉日,只是他似乎很着急,想要快点定下来。
昨日临睡前,他似乎来过。
欢不欢喜吗?当然是欢喜的。可是这话她怎么好意思说出来。似乎从阿爹走了之后,她的胆子就变小了。若是以前,她怕是要缠着他,说上无数次的喜欢吧。
方臻,我喜欢你啊。明日,我就说与你听好不好?
&ldo;呦,这不是姜姑娘吗?怎么待在院外,听表哥说,你这身子可弱的很,别待在外面受了凉,反倒叫这些奴婢们难做。&rdo;
方月桐。
她有多久没听过这人的声音了。大概有一年了吧,她的眼睛也瞎了一年。呵,这人还真当自己是个记性不好的吗?
&ldo;方姑娘,你不是被关在地牢里吗,怎的出来了?哦,倒是我忘了,明日便是我和你们少阁主的大婚……&rdo;
声音戛然而止。
姜玥看着面前的人,双目猛然瞪大,惊骇之意不言自明。
方月桐身上穿着嫁衣,大婚的嫁衣。和那日他与自己看的样式一模一样。
&ldo;方姑娘原来还有偷人东西的习惯吗?这衣裳,可一点都不合方姑娘的身。&rdo;姜玥平复了自己的心绪,又重新坐回椅子上,目光懒散地看向那一树的腊梅。
方月桐这种人,不值得她动气。只是她穿着那嫁衣的模样,委实让她觉得恶心。
还好有这一树的腊梅,闻着它们的香味,那股恶心的意味似乎也淡了呢。
方臻,果真是最懂她心思的人了。
天下百花争奇斗艳,她偏偏最爱这冬日的腊梅,怒寒而放,清香悠远。
&ldo;哪里不合身了,这可是表哥特意让人为我做的,我觉得可好看了呢。只是,表哥说了,不能穿到姜姑娘的面前,若是引得姜姑娘伤心了,他可是要罚我的。&rdo;
方月桐说着,还悠悠地转了个圈。她的面上施着淡淡的胭脂,这一笑,倒是好看的很。那嫁衣,好像也真的很合身似的。
姜玥却觉得更加恶心了。
&ldo;方月桐,你癔症了吧。&rdo;姜玥说话一向不客气,面对眼前这人不清不楚的话,她直接开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