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午饭不好吃,因为木枝说要营养均衡,放了胡萝卜。
今天下午去画室接木枝的时候,暮色正美,木枝正在床边画暮色,画布上的油画很漂亮,可是木枝很不满意,可能专业的要求就是高吧。
今天晚上木枝做晚饭的时候,问我要不要去看他的画展,我拒绝了,因为我不喜欢画展,没意思。
今天我找人撤销了木枝的画展,我不喜欢他被别人喜欢,他喜欢我就好了。
我不喜欢木枝画画,总觉得他更喜欢画画,他应该最喜欢我。
今天我问木枝,他为什么这么喜欢画暮色消沉的时候,他不告诉我为什么,月月,你说到底是为什么?
那种时候,天地都是橙红色的,月月,你说有什么好?
木枝,木枝,木枝。
全都是木枝。
林野说的一切,全都跟那个叫木枝的有关。
温月逐渐意识到,林野不会一直等着他。
那个紫藤花下永远等着他的少年,早就不在从前那个夏日了,他走的太远了,走到林野已经在暮色中,走向了另一个人。
温月受够了听到木枝的名字,他想尽办法的醒过来,他想像从前那样一边哭着一边打着林野的肩膀,他想放声大喊:“林野!我不要再听什么木枝!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啊!”
这样的他,跟小时候的树洞有什么区别?
他对于林野来说,已经从爱人,变成了吐露生活流水账的树洞了吗?
温月不甘心。
不甘心林野就这样一步一步的离开他,一天一天的远离他,最后彻底的忘记他。
月光皎洁,可是夜晚不长久。
温月不想被林野忘记。
他是爱他的,林野是爱他的,林野说了爱他的。
怎么可以这样对他?!
温月不知道自己愤怒和挣扎了多久,只是有一天,他像往常一样努力的试图睁开眼的时候,他看见了白色。
白色。不是黑暗。
是医院的天花板。
温月愣愣的看着天花板,良久,僵硬的动了动自己的手指。
他能动了。
他能够,操控自己的身体了。
他回到这糟糕透顶却又令人欲罢不能的人世间了。
失去对身体的控制太久,温月一时间控制不住,僵硬的爬不起来,他缓缓活动着自己的手指,活动着自己的手掌,活动着自己的手臂,最终活动了自己的脖颈。
温月狼狈的试图碰到床头铃,但太过于沉重的身体让他无法碰到,最后他从床上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