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毕竟是省委组织部的处长,他不会没事跟着徐孟达来衡岳市晃悠。他的不出现,或许还另有目的。
果然,在我们就要启程赴京的前一夜,端木的电话打到我手机上,约我一起去喝茶。
端木约我喝茶,绝对不是喝茶那么简单。因此我很爽快地答应,并定了一个地方,亲自开车去把他接了过来。
他从见到我开始就一言不发,眉头紧锁。直到我们落座了,茶水也泡好了,他才悠悠叹口气说:“陈风,有麻烦了。”
我心里一紧,问道:“出了什么事了?”
端木慢慢地喝了一口茶说:“孟达这人,心思太重了。”
“徐哥?他怎么了?”
“他这次来,你以为真的就为项目来?你们衡岳市的这点小项目,他还看不上眼的。他是另有目的。”端木紧张地说:“这事过去就过去了嘛,我劝过他几次了,他一直不肯放手。”
我有点糊涂了,不知道端木在说什么。
端木看我紧张的样子,微微笑了一下说:“你也别紧张,你看你,好像天要塌下来一样。”
我讪讪地笑,递给他一支烟说:“端木处长,你干脆直接说。”
端木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笑道:“陈风啊,你还是藏不住自己呀。不过,你这个性格我喜欢,性情中人嘛。”
我没接他的话,帮他续上茶水,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前段时间不知怎么搞的,突然冒出了一份什么名单的说法,就是关系到孟达车祸这件事的。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渠道得知了,这份名单就在你小姨的手里。”
我心里一顿,差点要跳起来。
“你知道这份名单吗?”他试探地问我。
我坚决地摇头否认,说:“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端木苦笑了一下,手指关节有节奏地敲击着茶几说:“我告诉你,这份名单关系到很多人的生死,一旦流露出来,不知道有多少人睡不着觉。”
“什么名单嘛?”我装傻充愣地问。
“看来你是真不知道。但是,你总不会不知道衡岳市的毒品假钞案吧?”端木冷冷地看着我说:“这个案子,可是你陈风亲自经办的。你能说你不知道?”
我认真地说:“哦,那件事啊,已经盖棺定论了。人也死了,案子也结了。还有什么事嘛。”
“不但有事,而且是大事。”端木叹口气说:“据说死者在临死之前,把他这些年来的一些事都记在一个本子上。而且记得很详细,送给谁谁多少钱,在哪里送的,都记得非常清楚。你说,要是真有这样的一份名单,会发生多大的地震?”
我心跳得厉害,但我必须装作无辜。
“管他。”我轻描淡写地说:“人都死了,死无对证了。就算有这样的一份名单,又能说明什么问题?”
“这份名单里,有几个人的名字牵涉到现在还在台上的领导。如果真出事了,就不是小事,可能影响到任何人,包括你我。”
“是吗?”我心惊肉跳,快速回想了这几年来的一些事。觉得自己不管如何,都是置身事外的人。就算天翻地覆,跟老子也无半毛钱关系。
“行了。就此打祝”端木淡淡笑了笑说:“我们是来喝茶的,说这些东西没意思,是不?这喝茶嘛,就是图个心静。心静了,茶才能喝出境界来。”
我连声称是,又帮他续满杯。
“听说,你跟林副省长的女儿很熟?”端木突然漫不经心地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