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沛珍点点头,拿起小银匙,舀了勺甜点放进嘴里,巧克力浆混着蓝莓碎的味道,在味蕾上恶心的弥漫开。
她从来不爱吃羊肉,不管怎么做都总觉得有股挥之不去的膻气;她自十一二岁开始就频繁出入各类高端场合,家里也刻意训练过,早就习惯了饮用品质优良的葡萄酒,而不是哄孩子般的果汁。
至于甜点,她小时候是爱吃的,甚至很有些不知节制的贪食。
为了她将来的身材管理和营养均衡,在八岁那年,家里为她准备了一大桌甜腻到不行的点心,然后在旁边盯着她,限令她当天吃完。
她在逼迫下勉强吃完了,却从此再沾不得任何甜点,闻闻味儿都想吐。
桌上摆放的这些食物,全部都不是她喜欢吃的,而是星遗的口味。
她其实很想告诉桓旭尧自己真正的喜好,但又怕对“移情”的作用造成影响,所以一直不敢。
桓旭尧对她的爱情,是建筑在海市蜃楼之上,是她从星遗那里偷来的。
康以蓝知道她的情况,也让她先忍忍,熬过这一两年,等结了婚就好。
到时候就算桓旭尧再想起来些什么,但局面已定。
星遗是个Omega,岁数比桓旭尧还大两个月,不可能一直等着桓旭尧,肯定到时候也有了配偶或者交往的对象,大家各归各路,能翻出什么浪花?
在康以蓝眼里,星遗虽说没有生育能力,肯定配不上她优秀出色、前途无量的儿子,但好歹是个漂亮的Omega,又是一位将军的养子。
星遗之前从来没出现在上流社会的交际圈,那位将军看起来也不是对这个养子很上心。但无论上不上心,既然养在了将军名下,多少也算是有些背景依仗,别人轻易不敢动他,那等于是扫将军的颜面。
如果星遗不再妄想攀龙附凤做高门正房,肯放下身段低嫁,或者舍不得富贵荣华,索性做个高官豪富的外室情儿,还是有大把挑选余地,很多人愿意接纳的。
覃沛珍并不喜欢这些食物,可她自小受到的教育令她忍耐度一流,最终还是小口小口、食不知味的吃完了这顿饭。
对面的桓旭尧看着她,露出满足的笑容:“吃饱了?”
“嗯。”覃沛珍拿起餐帕擦嘴,勉强压抑住因为吃下一整客甜点而恶心反胃的感觉,同样朝桓旭尧露出微笑。
“我今天看到一件礼服,不知道怎么就觉得很适合你,已经送到你家去了。”桓旭尧开口,“正好明天有场慈善舞会,到时候你和我一起去,穿给我看。”
“真、真的吗?”覃沛珍有些受宠若惊。
礼服是贴身穿戴的,又有着珍爱庄重的含义,桓旭尧会买来送她,还要她和他一起出席那场皇室举办的舞会,无疑昭示了他对她的亲密和重视。
“当然是真的,这么吃惊干嘛,小傻瓜。”桓旭尧伸出手,轻轻勾了下她的鼻头,眼睛里宠溺的笑意简直快溢出来,“我已经要等不及公告天下,你是属于我的小宝贝。”
覃沛珍的脸红了。
她喜欢了桓旭尧很多年,却从来不知道,桓旭尧真正喜欢上一个人,会是这样撩和宠,经常甩出各种让人脸红心跳的情话。
要知道在星遗出现之前,桓旭尧在学校里一直是座难以攻克的冰山,平时也就对她稍微温和照顾些,所以她才会一直觉得,她在他心里到底有所不同。
想到这里,不由有些悲凉,他竟然是从来没有对她动心。
她愿意永远隐藏自己的喜爱偏好,只求这份偷来的爱情,能够一辈子都不消散。
两人一起吃过晚饭,又手牵手在林荫道上散了会儿步,桓旭尧就开车送覃沛珍回家。
桓旭尧回尚京之后,选了一辆浅蓝色飞翼型的悬浮跑车做为座驾。
这辆车价值算不得昂贵,造型不是很新,功能也不是最好,但不知怎么,他在车店看到这辆车,就觉得莫名的喜爱,觉得它应该是属于自己的车。
桓旭尧开着这辆车,送覃沛珍到了家门口。
车翼旋转打开,覃沛珍没有动,只是略微偏过头看着桓旭尧,脸颊微红,眼睛里有一汪水荡荡漾漾。
桓旭尧知道,覃沛珍在等他吻她。
但他却并没有凑过去吻她,只是开口催促:“沛珍,你到家了。”
语气温柔却坚定。
覃沛珍眸中闪过一缕失望,却最终还是侧了身体,拎着自己的坤包踏出车舱,默默朝家门口走去。
桓旭尧看着她纤细窈窕的背影,在视线中逐渐远离,心中毫无波澜。
他觉得,他当然是爱沛珍的,而且爱的很深很深。
但每一次沛珍过于贴近他,闻到她颈后腺体隐隐传来的信息素味道,他就觉得很难忍受,心里非常抗拒,也从来都不想拥抱她、和她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