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宜安下意识地看向阮少游。
“你看他,他也不会给你答案。”
花有道忽然嗤笑一声,又转身大步往外走去,“以后慢慢学吧,我去找师父了。”
“你这样和他说,他能听得懂才怪!你就臭屁着吧。”
林璇玑朝着他背影怒骂一声。
“就是,六师兄干什么说我们家小师弟,我也没听懂呢。”
八师兄挠挠头。
一旁师兄拽他上楼去。“你以后又不当盟主。”
众人一下都默契地走了,嵇宜安又犹疑着悄悄看了眼阮少游一眼。
他确实没有听懂,淮南蝗灾与朝廷赈灾走水路又有什么关系,只有武山河迟迟未归这个消息,让嵇宜安有些担忧。
但是陆三在来信里说大哥无虞,应当是没有事的。
“看来是这批赈灾粮食要出问题,”阮少游无奈勾上嵇宜安肩,偏头低声说道,“安安你想,现在漕帮里头帮主不在,副帮主也没了,这批货是谁人负责和官府合作?为什么在这种关键时刻武山河会失踪,漕帮会落入那群人的手中,他们要做的是什么,其实很明显。”
“他们想要赈灾的粮食?”
“安安真聪明,又或者说,他们想要用这批粮食做些什么。”
“……那看来是陆三所说的党争。”
嵇宜安叹一口气。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负责押运赈灾粮的应该是太子的人吧,”阮少游笑了下,“不得不说解庄主能做到这个位置属实是有些本事,高瞻远瞩,即便是朝廷的党争也在密切关注着。”
林璇玑抱胸看向外头,“等着吧,华亭这边肯定又要再起事端了。”
嵇宜安面上多少有些担忧。他是不能一下看透这些,但也想出份力。
阮少游这会儿离他极近了,趁着林璇玑不注意,微微别过头,唇擦过嵇宜安面颊的时候忽然小小亲了口。“别担心。”
嵇宜安僵住,大概是药效还没行散掉,为什么他的脸有些热。
“那宜安,”林璇玑转过头来,看见嵇宜安像闪电似的离阮少掌柜拉开一步距离,奇怪看了眼,“晚些时候你去寻师父报个平安吧,顺便看看那边的情况。”
“……好。”
林璇玑走后没多久,嵇宜安回到房间中,没过多久阮少游也不请自来了。
四下也没人,他开始缠着嵇宜安问白天那会儿到底舒不舒服,最终饶是好脾气如嵇宜安也受不住他那欠揍德行,三两下赶了出去。
“安安啊,你什么时候需要本少爷再喊声,少爷很愿意为你效劳的。”
“我不需要。”
“诶诶,”阮少游挤着门缝往里巴望,笑得张扬又得瑟,“可是你白天那会儿也是这么说的。”
等到晚间,嵇宜安负剑去寻师父的时候,隐约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过。等他想要再追上去,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阮少游打马上去问他怎么了,嵇宜安眉头微微皱起。
“我好像……看到十五了。”
阴暗巷子里,十五贴墙站着低低呼吸,她仰着头靠墙喘息。
她自接到指令,就一路跟随他们一行人至此。
许久之后,十五还是转身披上斗篷走了出去,腰间的香囊掉在地上,熟悉的五石散剂屑沫随风飘去,最终还是不为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