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天回去吧。”她这?样说?,也是提醒他。寻弋嗯了声,神色淡凉。他似乎很不喜欢她这?么迫不及待地赶他走,尤其是在他们这?么亲密过后。就像一个冷冰冰的交易,她给了他吻,他就得?滚。酒妩:“早上回,还是下?午。”寻弋回答很慢,语调寡淡,“下?午。”酒妩点?点?头,他这?一走,下?次再见面,估计就是开学了,“你路上小心,到家给我打个电话报平安。”寻弋安静了一会,半开玩笑地问她:“你还没?说?为什么着?急让我走,是怕杀人?犯盯上我?”酒妩眼神一闪,否认:“不是,怎么可能。”寻弋:“那你急什么。”酒妩:“我没?急。”寻弋:“……”“你跟我一起回北城吧,酒妩。”————的事情。这?些理由在酒妩看来十?分充分,但真要拿出来说?服孟园,她一个也用不了。酒妩神色恹恹地,她想,既然走不了,干脆眼不见心不烦,不想不看就好了。她把手机搁在一旁的小桌上,拿起漫画,盖在脸上继续晒太阳。几?分钟后。手机铃声忽而响起,酒妩眉间?闪过一丝喜意,接起来后一听声音,表情又?沉了下?去,寡淡失落。“喂,酒妩啊,妈的那个辅导课本忘在家里了,你今天休息给我送一下?吧。”“我现在用的同事的,她下?节课也要用,你快给我送过来。”孟园语气急促,指使她道。酒妩站起身,走到妈妈的卧室,扫视一圈,发现她化妆镜前摆着?一本课本。她翻了翻封页,念:“是新教育英语,二年级下?册吗?”孟园:“对,就是它,我忘记放包里了。”酒妩:“我现在给你送去吧。”孟园:“好,快点?啊。”妈妈暑假工作的地方她以前去过两三次,离家六站地铁,不算远。酒妩换好鞋,提着?手提包就出门了,等她到辅导机构的办公室时,孟园还有四五分钟就要上课了,她正在戴小蜜蜂,动作有些慌张,接了酒妩送来的课本,就让她赶紧回家,别?在外面瞎玩乱跑。这?口气,孟园还拿她当七八岁的小孩管教。幼儿教育机构的办公室里坐了七八个老师,听到孟园说?话,她们齐刷刷地看向站在门口的她,眼神古怪又?惊艳。似乎在说?,这?姑娘好漂亮啊,但看着?年纪也不小了,咋还管这?么严呢?酒妩呼了口气,兀自往外走。家里冰箱有孟园早上做好的饭菜,晚上放进微波炉里热一热就能当晚饭吃。但酒妩不太想吃家里的饭菜,她在地铁站附近随便找了一家专买砂锅米线的面店点?了一碗素米线,充做晚饭。小店里生意不错,餐桌也很干净,老板是个热情好客的老大叔,砂锅煮好了,亲自端到她的面前。酒妩一顿晚饭吃得?挺舒服,背上脖上都出了汗。她搭地铁回家,黄昏的余晖挂在天边,死气沉沉,只剩下?最后一缕暗黄色的光。车厢里,人?人?的表情都是一个样,像复印机打出来似的板正,呆滞,疲倦。酒妩忽然觉得?好无聊,这?样无聊的日?子还要过一个多月吗?酒妩没?有意识到,这?种漫长假期里无所事事的空虚她本来是可以接受的,甚至是她早已习惯的一种常态。偏偏是那个人?走了之后,连带着?他给她的刺激,欢愉,陪伴,都将要全部消失后,她才格外感?觉自己独留在川市的生活是如此了无生趣。酒妩看着?车窗倒影中?的自己,面孔寂静。说?到底,是她让他走的,怪的了谁呢?地铁到站,酒妩出了站口,天幕已是灰黑一片,夏风潮湿粘腻,吹开她披散的长发。她慢步走回小区,一步一步爬上楼。走廊里是声控灯,每一层的状况都不一样,有的有点?儿故障,忽暗忽明的。她家所在的楼层,声控灯不灵,走到快接近家门口时,她脚步踏重了一点?,头顶的灯才亮。低眼一看,家门口放了一个淡粉色的礼盒。酒妩从口袋里拿出钥匙,转开大门,推开了半扇。她看着?那个礼盒,心想应该是孟园网络购物买的东西,快递员送上门时家里没?人?才放在了门口。她没?有防备地抱起了盒子,走进屋内。奇怪的是,这?个盒子没?有快递袋,也没?有包装胶带,松松垮垮的,礼盒盖子一掀就能打开。酒妩坐在沙发上,把盒子放在茶几?上,抬手打开看了一下?,里面只有一支红玫瑰和一张卡片。孟园与爸爸早八百年就离婚了,她要红玫瑰干什么?酒妩捏起卡片,定?神一看。——他走了,今后我保护你,送你回家,好不好?徐清燃酒妩看清卡片上的这?行字后,瞳孔微缩,吓得把手里的卡片直接扔了出去。她怔然定住了好一会儿。这?个礼盒是谁送的,那个名字已经在她心里浮现而出。徐清燃,徐老师。他能把这个东西送到她家门口,能在卡片上写下这?些话,这?说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