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人,就这样在斜风细雨中打了起来。一墨绿,一素白的两条身影,游走在院子里,迎着清风从地面打到了树梢上。脚下,掌风逼人,凌厉的气息所划过之处,枝叶纷飞,满满落了一地。
琉璃只觉得两股完全不一样的气息迎面扑来,自己还没看清楚眼前的一切,柔弱的身子便已经被他们的掌飞扫到,身子一软便往地上倒去。
风和火瞬间赶到,火护在她身前,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挡去两人不经然漏出的掌风,而风则把她扶了起来,把她护在自己的怀中,迅速远离了这一场混战。
那两个男人互相看不顺眼,这一打起来就没完没了,就连院子里的女人都被他们抛在九霄云外了。棋逢对手时,若不是惺惺相惜,那便是要打得你死我活。
整个院子被他们的掌风笼罩,院中枯枝落叶翻转,高手过招,如此凌厉的气息,谁也不敢靠近半分。
琉璃被风护住走到了走廊上,刚想开口想让两人停住,眼角余光便瞥见了在走廊上坐在栏杆上看好戏的宾步淇云。她脸色一沉,大步走了过去:你刚才一直在这里坐着,是吗?
宾步淇云耸了耸肩,“好像是吧。”
琉璃眼下划过一丝不悦,走了过去,伸出脚就往她的小腿上踹去。宾步淇云眼疾手快,在她的脚到自己小腿上前,赶紧把一双小腿提了起来,直接都放到了栏杆上。
“做什么,这么暴躁,是不是因为看到我和你的二皇兄在床上亲热所以心里恨起我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她白了她一眼,真恨不得把她领起来狠狠的咬她几口。“刚才看到许世江山欺负我,为什么不出手帮我?”
原来她在气这个,宾步淇云无辜的翻了翻眼,摊手道:“我打不过他,怎么帮你,我帮你岂不是把自己也搭了进去。”
“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会打不过他。”宾步淇云的身手她虽然没见过,但是从楚寒那里她听说过,她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你太看得起我了。”宾步淇云白了她一眼,这下是真的抱怨起来了。“我和你在一起这么多年,你竟然把我忘的一干二净了。十个我都不是你二皇兄的对手,你居然让我出手去帮你,这不是让我去找死吗?”
琉璃看着她那张认真的脸,听着她说的那些话,知道这个时候她不会拿这种事来骗自己。可她还是气不过,在她芊细的胳膊上用力拧了一把,“反正你就是没安好心,看到我被欺负也不帮忙。”宾步淇云痛的嗷嗷叫,一边叫一边躲开她的手。“好疼,我都说了我打不过她了,你捏我干什么?”
“捏你解气,行吗?”说着又伸出手向她芊细的胳膊捏去。
宾步淇云却悠悠叹息了一生,忽然挽起衣袖漏出洁白的胳膊,伸到她的面前。“你捏吧,使劲捏,用力捏,最好把整条胳膊都捏断,反正我生来就是为了保护你。你要是把我捏死我也没有一点意见。捏吧,赶紧,别手下留情。”
琉璃却被她自暴自弃的话吓了一跳,虽然知道她只是在开玩笑,但是这事确实是真的。她虽然是离王的义女,表面看起来风光无限,可是和风和火他们又有什么区别。她眸光一暗,忽然转身往房间走去,不再看她一眼。
宾步淇云知道自己的话把她伤到了,她从栏杆上跃了下来,匆匆追上了她。“做什么,心虚了吗?我不过是开个玩笑,你闹个什么劲。“
“谁跟你闹?“琉璃压根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大步往房内走去。
“你就不管他们了吗?“宾步淇云一直跟在她的身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两个打的你死我活的男人,又笑嘻嘻的跟上他。”被两大绝世美男抢的滋味怎么样,是不是很爽?“
“闭嘴。”琉璃懒得理她,直接推开门,进了房。正想回过身来把门关上不让她进来继续荼毒自己的耳朵,宾步淇云却在她关门前一刻闪身进了门,不让她得逞。
“他们两个人看来还要打一段时间,今晚就让我来陪你吧,我的床上功夫也不错哦。”
琉璃一脚向她踹去,“叫你闭嘴。”
宾步淇云灵活的躲过,笑嘻嘻的往一旁的大床走去。“今夜就让我留在这里吧,我们好久没有秉烛夜谈了。”
“谁要和你秉烛夜谈?”琉璃白了她一眼,走到茶几旁,为自己倒上一杯茶水,浅浅尝了几口。跟她秉烛夜谈?她有这么愚蠢吗?一夜下来不被她气死也要被她气疯了。
“是哦,你当然不想跟我夜谈,毕竟大晚上的正是发。情期,跟我聊天还不如找你的菊君大干一场来得痛快。”接触到她丢来的那记杀人的目光,宾步淇云总算把脸上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收敛了起来,脱下鞋子往床上一趟,侧脸看她:“我和你二皇兄之间并没有那种关系,你别多想了。”
琉璃乏了乏眼,一丝气闷:“怎么连你也觉得我会多想?我跟他之间该有不寻常的关系么?”
宾步淇云听了她的话,眼下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她盯着琉璃那张令天下所有男人都要沉醉的小脸,似乎在研究些什么,或是回忆些什么,可最终她只是幽幽叹了一口气,无奈道:“你这次溺水,还真的把过去撇得干干净净了,难道,二皇子不是你一直以来最心爱的男人么?”
琉璃握着杯子的手微微抖了抖,举目往了过去,宾步淇云脸上难得换上正经的表情,从她的眼里也看不到一丝玩笑的意味。她心里咯噔了下,声音里有一丝连自己也察觉不到的颤抖:“我……我从前……喜欢自己的二皇兄?”
“若不是为了他,你怎么可能会洁身自爱这么多年。”许世琉璃对许世江山的感情她一直看在眼里,为了能和江山在一起,她拼命强迫自己去学习去努力,力求做到最完美,完美到可以配得上在她眼中无人能及的二皇兄。
这是一份多么深沉的爱意!这几年来,她一直看在眼里,感动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