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遥。”赵玄序唤一声,见闻遥全身上下汗毛没掉一根,眉宇间风雨欲来的怒意煞气沉下去,又不说话了。
楼乘衣披上袍子从台阶上走下来,瞧见赵玄序垂着头在闻遥面前低眉顺眼故作柔弱的模样,喉咙里直犯恶心,站在台阶上不下去。
“主子。”凝儿的心原本还悬着,抬眼见楼乘衣面上并没有太大怒意,猛然松口气,试探性走上前。
楼乘衣抬手,止住她的话:“真是一出好戏。”
他语气阴阳怪气,尖锐逼人,半点不畏惧赵玄序的身份:”兖王殿下,我是小本生意。现在云宴场子砸了客人也走了,我的损失,殿下打算如何赔偿?”
赵玄序看着这个疑似和他阿遥关系不浅的男人,语气也不太好:“差人来兖王府支取便是。”
“是吗。”楼乘衣发间细辫夹杂着的宝石熠熠生辉,皮笑肉不笑:“那草民就多谢殿□□恤。”
“行了,时候不早了。”闻遥轻咳,一扯赵玄序:“走吧。”
赵玄序这次显然是匆匆而来,没有驾马车。众人出了琼玉楼大门走到连廊下,一翎羽卫便为闻遥牵来一匹马。闻遥翻上马背要走人,凝儿的呼唤又从身后传来。
闻遥回首,见她带着几人匆匆赶过来,手中拿着那些风月酿和一个膝盖高的红木盒子。
“这些风月酿,主子说叫姑娘带回去。”凝儿说着,伸手打开一旁红木盒子,露出里面精致小巧的河灯:“至于这个,是奴家自己的一点心意,姑娘也收下吧。”
“多谢凝儿。”闻遥诚恳道:“今天打搅你们,实在是抱歉。”
“言重了。”凝儿一弯眼,轻声道:“姑娘回去路上多多小心。”
按照一般流程,苏姑娘应该要被送往鹫台。只是闻遥替她把了脉,觉得她脉象虚弱混乱,苏姑娘便由翎羽卫带着,随众人一同先行返回兖王府。
高少山骑着马跟在后面,顺手拆掉一坛风月酿的封口。他凑到鼻尖闻闻,立刻惊叹出声:“好酒!琼玉楼风月酿不愧是千金难求!”
“阿遥。”赵玄序骑在马上,目视前方:“阿遥认识琼玉楼的老板?”
闻遥:“外边儿认识的。后来我往边疆去,他到汴梁来,有段时间没联系。好不容易来汴梁,过来坐坐。”
“好。”赵玄序温柔笑着:“阿遥人好,朋友也多。”
“是啊。”高少山在一旁说道:“而且这琼玉楼主短短几年便将琼玉楼经营成这般规模,绝非常人。”
一只眼睛是绿的,看发色样貌不是中原人。这几年也不是没有人想查查楼乘衣的来历,到最后都是一无所获。
赵玄序又问道:“那阿遥今日见到友人,开心吗?”
“挺开心的。”虽然楼乘衣多年没见性子依旧没变,还跟疯猫似的。
“阿遥开心就好。”赵玄序侧脸,眉目舒展,这乖巧的模样着实和楼乘衣口中手段狠辣的兖王沾不上一点干系。
闻遥解释道:“我是那日听你和张鋆说平江府盐运,今日意外听这姑娘提这件事,就觉得不能让她被秦王爪牙带走,所以才贸然出手。”
“阿遥为我好,做什么都可以。”赵玄序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