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林泉生家里聊了好一会儿,他的办法就是,想请林泉生扮个算命的,去前胜村试着从芹婶的嘴里套出话来。
别看林泉生如今吃的是选吉日、看风水这口饭,要说算命他也算得上是家学渊源。他爹成家前算过命,他伯更是算了半辈子的命。要不是后来反封,林泉生大概率也会是个算命的。
梁自强说完自己的想法,请林泉生看在以往交情的份上,帮这个忙陪他一起走一趟。
林泉生还挺犹豫,后来看到梁自强拿出平时七八倍的工钱,林泉生才认识到了交情的可贵。
也不能让老邱一直等消息,梁自强跟家里打了声招呼,然后第二天就带着林泉生去往长浦镇的前胜村了。
不对,林泉生才是主角,而梁自强只是当个小跟班,在后边扶着。严格来说,是林泉生带着梁自强,梁自强口袋里带着刀。
虽说他实在看不出这次的前胜村之行能够有危险在哪儿,但老邱的提醒还在耳边,老谢又音讯全无,所以他还是多少做了点自保的准备。
到了长浦镇,又一路找到了前胜村。他们不是老邱,进到村里倒是没有人出来撵。相反,还真有人主动上前来请他们看手相、算八字。
林泉生心不在焉,敷衍了两户,总算找到了芹婶家。
算命的套路,林泉生还是拿捏得很自如的。先是夸一番芹婶命好的地方,随后三言两语就扯到芹婶现在身上的一些病痛。
一切都那么的未卜先知、如有神助,把芹婶听得一愣一愣。
其实这些,大部分都是刚刚在另外两家旁敲侧击打听来的,小部分则是那天老邱说给梁自强听的。
算到一小半,林泉生开始神秘起来,要求清退旁人,摒除干扰,单独在屋子里给老太太好好算一算。
屋里只剩下林泉生、芹婶、梁自强三个,林泉生让他俩全都保持安静,然后念念有词一番,猛一睁眼:
“原因找到了,你身上这些病,这痛那痛,都出在一样东西上面!”
“哪样?!”老太太又惊怕,又忍耐不住想立马知道。
“山魈。”
“这个山魈不是第一回出来害人了。”林泉生提醒道,“每隔二十五年,它就会下山,来村里害一次人。它说它二十五年前,就害过你们村里姓田的一家!”
“难道……”老太开始猜测。
“那一次,总共是害了三个人。田家的家主田增收,女儿田素琴,最惨的是那个娃,生下来没几天,也给山魈收了。田增收还好,田素琴跟她那个娃寿数不够,连寿山都进不了,随便埋了个荒野地。这个山魈害死了三个人,你们村竟然做大梦一样,没一个看出来的!”
说到这,林泉生、梁自强都留意着老太的表情。
“不对不对,你肯定是哪儿算出岔子来了!素琴姑娘那个娃,到现在都还活在世上,算下来也有二十五岁了,哪来的被山魈收走?!”
“绝不可能!”林泉生又掐了两下手指,“我算过的命,没有上万,也有几千户了,从来都没算错过一次,不信今天到你这还能栽跟斗!肯定是你自己搞错了!”
“错不了,要是真是我算错,今天给你算命的钱我一分不要,免费给你破灾,还倒赔你一笔钱!”
“赔钱就算喽!”老太在他们面前倒是和气,“你前头那些,样样算得都很对,确实是个有大本事的。就是这个素琴的娃,你是真算岔了!”
说到这,老太有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忍住,和盘托出道:
“我家那个老头,二十五年前在山脚林子里解手,刚好撞到素琴的大哥把娃娃卖给别人,手上还数钱,我那老头也躲在林子没声张。那时素琴大出血走了才几天啊,这个当哥的就狠心把外甥给卖了,对村里就说娃娃没留住,埋了。
我家老头后来去别的镇买东西,在镇街上又遇到那个买娃的男人了,也向旁人打听出了那个男的是哪里人。
可我老头子是个老好人,跟谁也不提这事。这还是前年,老头要走了,躺在床上才把肚子里闷了二十多年的这个事讲给我听。要不然,我都不知道田巴友能干出这事,卖掉喽自己妹妹的亲骨肉啊!”
“真有这事?”林泉生和梁自强都是满脸的不信。
“不会看错吧?那个男的是哪里人?”林泉生顺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