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风渡动了动冒着血腥气味的手掌,继续问道,“那如果是我们本部的女子,织布一天可产多少?”
“你是想织布去萧朝卖?”李施琅懂了荀风渡的意思,略略思索后将脑袋放在荀风渡肩上蹭了蹭说道,“阿荀,这做法真的不合适,峦起尘很快就会知道的,而且饮雪部离得萧朝边关并不近,又是战乱野地,萧朝不会同意北地贸然经商,而且……而且北地的布匹都为王侯贵族所用,我觉得此法子不妥不通……”
李施琅说出了他的顾虑,但这也是北地实打实的难题。
“没试过怎么知道?”荀风渡转了两圈脖子、骨骼间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饮雪部这地方,要什么没什么,有个可赚钱的法子就赶紧抓住,不然这样下去,我们迟早都是陌路一条。”
“那明日我先带着织娘前来见你。”
秦鹰说道;可关狮却另有疑问,他对着荀风渡拿出一张发了黑、泛了黄的地图,“商道,既然想要这条路要走难免有路要走,但是这一路都是鼠部的地盘、而且……”
“而且奥尔勒残部会随时出没?”荀风渡端起冒着热气的茶碗放到嘴边,“这是个死循环,必须要冲出去的,不然只能坐以待毙等死!”
“没钱没存储没粮食在大草原上就是死路一条,商道走不通换不来钱,换不来钱就没法儿生存吃饭,吃不饱饭将士们就没有力气保护部落!部落里的人只能饿死、被杀、成了孤魂野鬼,像你们忌惮的鼠部、奥尔勒残部也会时刻像秃鹫一般随时出现!”
荀风渡一口气说完猛灌一口热茶,她很不喜欢这种坐以待毙的感觉;没做的事儿,怎么能轻而易举的就放弃了呢?她决不会那么干!
“现在布匹多少?存粮又有多少?”她战术喝了一口油茶后便转了话题;身后的李施琅紧紧怀抱,将她往自己怀里使劲儿搂了搂。
先前无论是未前往西域前还是回到京城后,荀风渡都觉得日子过得还算说的过去;早些年自家虽然穷苦,可挨的山头儿多,青山绿水的随便挖点笋子、摸个鱼,就能美美的饱腹一顿,可到了北地,才明白什么叫残破。
“布匹先前的倒是多,最近的倒是没有多少;但如果能顺利的去萧朝换成银子,也是可以支撑两三个月的。”秦鹰掰着指头盘算了一下,又说道,“部中男人少,若要出一次商,得半个多月,可问题是……”
“那我们……”
“荀风渡!谁是荀风渡!”
她一张口刚要说些自己的想法,就听门外传来粗狂的大嗓门;荀风渡揉揉脑袋将左手的伤口重新裹好,不等对门外人说点什么客套话,那摇摇欲坠的破门就被外边的人儿一脚踹飞了。
“咣当——!”
一声清脆的声音过后,李施琅有些病态、微微泛红的脸上挂满了怒气,大喊道,“你是什么人!竟然私闯!”
“私闯!我可是饮雪部最有威望的首领!先前的阿淄首领都要让我几分!今日岂容得到你们来饮雪部指指点点的放肆!”
来者相比于其他饮雪部人,譬如秦鹰或者关狮,身上的衣着更加华丽,绣锦织物做工精细,是从萧朝南省进的货物,而脸上一口金牙之外,俩颊上挂着的横肉丝毫不比关狮的少,此刻关狮同他一比,原本威风凛凛的现在也像是小巫见大巫,泄气了,丝毫没有可比性了。
且关狮到底是输给了荀风渡,此刻正一脸正义夹杂着怒气的看着踹门而来的人儿;这人他熟悉,但他现在更愿意听从荀风渡的号子,索性向荀风渡投去一个“要求许可”的眼神儿。
“你是谁?”荀风渡扫视过眼前的不速之客,心里有些几分定夺;先前秦鹰说饮雪部有些还未清剿的内患,阿淄无能难以连根拔起,此刻这不是立威铺路来了?她眼中无光,如刀般的眸